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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宫明月看着莫如诲的背影,嘴唇张了张。
“乖,坐好了,从今以后所有的路,我们一起走。”莫如诲微微侧首,开口道。
心在一瞬间变得柔软的不得了,宫明月罕见的红了脸,嚅嗫着应了一声:“嗯。”
莫如诲显然是听到了,他脸上的笑容越发绚烂,拿着马鞭的手轻轻一抽,嫁辇便再一次启动了。
“你看到了吧?他对月儿是真的好,所以你也该死心了。”镇国公主回到自己的马上,对着梁景修小声道。
“我看到了。”梁景修只说了这么四个字,便彻底的沉默了。
镇国公主还以为他是要死心了,难过的厉害,殊不知,他心中却是截然相反的想法。
不就是在人前为她驾车吗?换做是他,同样也做得到。他莫如诲不要以为今日娶了她便能和她长相厮守一辈子,他告诉他,不可能。
宫明月就是他的心魔,除非他死,否则永远也摆脱不了。既然如此,那就让他彻底成魔吧!
嫁辇顺着大道一路而行,最终停在了宫门口。
早有穿着红色礼服的内侍抬着华丽的轿辇等候着。
莫如诲率先一步跳下马车,然后站定,朝着上面伸出了手。
众目睽睽下,一只仿若无骨的纤白柔荑自纱帘中伸出,落在了他的手上。
紧接着,纱帘被人从里面撩起,宫明月俯身缓缓走了出来。
自凤冠上垂落而下的珠帘随着她的动作而摆动,露出她的容貌来。
“古人云‘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如今我可算是见到了!”
“先前说耀王爷对尹小姐不屑一顾,我还觉得不可能,毕竟尹小姐那样的美人,谁能拒绝得了?如今见了这中齐的公主我却是信了,有这样的美人在先,难怪耀王爷看不上尹小姐了!”
“是啊,看来以后啊这南耀第一美人的头衔要换喽!”
远处围观的人群中传来各式各样的赞叹声。
宫明月和莫如诲却是充耳不闻,他们一个站在地上,一个立于车边,彼此对望,眼里再也容不下其他。
片刻后,莫如诲握着宫明月的手用力一拉,在人们的惊呼声中,他竟是直接将宫明月抱了下来,然后亲自将她抱到了轿辇上。
宫明月的脸越发的红了。
莫如诲坐到了她的身边,将她的手紧紧握在手中。
他素来体温低于常人,可此时此刻,宫明月却是清楚的感受到他手心里灼热的温度。
二人坐着轿辇一路来到太庙。
淳正帝和皇室众人以及文武百官早已等候多时,见二人到来,全都翘首望去。
莫如诲依然先下了轿辇,然后去扶宫明月。
“瞧瞧,耀王爷对南睿公主还真是心疼的很呐!”见状,岑皇后微微一笑,颇有些意味不明的道。
“夫妻本就该互相扶持,瀛儿越是疼惜南睿公主,朕越是高兴。”淳正帝看也不看岑皇后一眼,开口道。
闻言,岑皇后眼中顿时浮现出哀怨之色。原来他也知道什么是夫妻之道,可是这么多年以来,他都是怎么对自己的?
莫如诲牵着宫明月的手,二人顺着鲜红的地毯一步步往前走去。
淳正帝看着他们,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小乐子,你看看他们,你看他们!”他笑着对身旁的乐公公说道。
“是啊陛下,耀王爷和南睿公主当真是男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对儿啊!”乐公公也笑着附和道。
见状,岑皇后越发的不高兴了。瞧瞧,皇上就算是找那个阉人说话也不愿意和她多说一句,她这个皇后当的还真是失败。
莫如诲和宫明月上到近处,在礼官的指引下,二人先是祭拜了祖先,然后便跪在了淳正帝的面前。
淳正帝已经很久没有这么高兴过了,自从端顺皇后去世后,他只真真正正的高兴过两次。第一次是知道莫如诲的真实身份父子相认得那一次,第二次,就是现在了。
莫如诲和宫明月对着淳正帝三叩首,第三个头刚刚磕完,淳正帝就忙不迭的道:“好了好了,快起来,快起来!”一边说着,一边竟然站起身,亲自将二人扶了起来。
这可是以前从未有过的事情,足以可见他对莫如诲夫妇的重视,准确的说,是对莫如诲的重视。
不少朝臣从中又探寻到了一些讯息,但一个个都极为聪明的将心思压了下去,只静静观看这一场盛世婚礼。
按理来说,莫如诲和宫明月还要跪拜岑皇后,但早在淳正帝和莫如诲相认之时,淳正帝就给了莫如诲特权——除他之外,莫如诲谁也不用跪拜。
当然了,莫如诲也舍不得宫明月托着沉重的凤冠去跪拜,因此他索性装了个不知道。
他不拜,宫明月自然也不会多事的去跪拜。要知道,她安排在金城的人可是告诉了她不少有关这位岑皇后的事,这位皇后,平日了没少找莫如诲的麻烦。
场面一时有些尴尬。
礼官看看莫如诲夫妇,又看看曾皇后,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得看向淳正帝。
淳正帝当然也看到了这一幕,不过他并没有多说什么,而是让乐公公宣旨。
这圣旨,自然是给宫明月二人的,先是称赞了二人一顿,然后又说了一堆夫妻要和睦之类的训诫,最后便是一长串令人瞠目结舌的赏赐了。
众人听着一件件珍宝的名字从乐公公口中传出,皇上他莫不是要把自己的寺库搬空了吧?
岑皇后长长的甲套直接卡进了手心里,她就知道!她就知道!
圣旨念完,淳正帝便摆驾离去了。
莫如诲夫妇连同一众皇室宗亲以及文武百官便往耀王府而去,毕竟耀王府那边,才是真正举行婚宴的地方。
整个王府已经彻底翻新了一遍,是莫如诲按着仁义侯府的样子重新设计的,为的就是让宫明月住的舒服。
一路走来,宫明月自然发现了这一点,越发感到幸福。
莫如诲选了府中景致最好的地方,修建了一座琴瑟院,作为二人的住处。
刚一入院,宫明月就看到院中坐着一群女眷,当中一人约莫六十来岁,慈眉善目,气质华儿不傲,让人一见便心生亲近之意。
宫明月猜想,那应该就是莫如诲的外祖母,周太傅的夫人了。
莫如诲当下并没有让宫明月认亲,而是带着她近了卧房,周老夫人等人也笑着跟了进去。
有一名穿着喜庆的妇人上前,让二人在洒满了桂圆红枣等物的床上坐下,然后唱起“口彩”来。
想来这就是喜娘了。
这喜娘的口才极好,唱的那是抑扬顿挫,满室笑声连连。待她唱完,宫明月看向一旁的疏影,冲她点了点头。
疏影会意,当即取出一只荷包给了那喜娘,同时道:“王妃有赏!”
在场的都是明眼人,那荷包做工精美,上面的图案一看就是用金线绣成的,而且那么鼓,定然价值不菲。
传闻这南睿公主的娘家仁义侯府原本是中齐第一富商,此言果真不假。
接下来,莫如诲和宫明月又一道吃了饺子,喝了合卺酒,将所有该走的流程都走了一遍。之后,莫如诲才正式向宫明月介绍了周老夫人。
宫明月向周老夫人行了礼,周老夫人取出一对镯子戴到了宫明月的手腕上。她拉着宫明月的手,一脸慈爱的看着她,道:“这般漂亮的姑娘,老身这辈子还是头一次见到,好,真好!我那可怜的女儿若是泉下有知,也一定会高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