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又转头,逼视张贤飞:“那么我请教右城使大人,按照烟城刑罚,你用人不查,事发之后为推脱责任,更诬陷我斗狠杀人,该当何罪?”
张贤飞已经哑口无言,秦风所言句句戳中他的要害,他陡然觉得这个少年竟让他有些恐惧,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蓝家兄妹和李晋看到张贤飞惶然的模样,心中大为畅快。
穆羽的心内却是有些尴尬,黄逸等人乃他指派,若说用人不查,他和张贤飞都有一半的责任。
“贤飞,今日我若放过你,恐怕整个烟城的人都不会服气。”他语气平和,却话中有话,“虽然你用人不查,但黄逸厉虎也隐藏得深,这样吧,你自己说,该领怎么样的责罚?”
张贤飞对穆羽的话中之意心知肚明,城主是想让自己把锅背了,处罚就走个过场,让大家都有台阶可下,不会太重。
但他的怒意依然难以忍受地涌动起来,刚才还感到掌管了秦风的生杀大权,才过片刻,却只能当着秦风的面,把判罚自己的权利,交给别人。
对他来说,这是一种莫大的耻辱!
“属下的罪责,若是重罚,废去修为,中罚,截去一手,轻罚,脊杖两百,闭门思过。”张贤飞停了很久,终于满脸羞愤地道,“还请城主赐下责罚。”
穆羽轻叹,慢慢道:“念你一向忠心,只杖责一百,还有,自行拿出十万玄银,向秦风赔罪。”
一听到十万玄银,李晋的眼睛都有些发直,在烟城,这绝对是一个巨大的数字。
这样的处罚结果,秦风自然很不满意,穆羽对张贤飞,还是有些偏袒。
只是苦于没有他指使黄逸等人的证据,若再纠缠,也许会适得其反。
“十万两太少,二十万两才够。”但是秦风也没打算就这么饶过他,来了个狮子大开口,“张城使的一百脊杖,也要交给我来负责。还有,我受这么大委屈,他一定要当面给我道歉才行。”
穆羽朝秦风指了指,有些觉得秦风是在耍小孩子脾气,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我同意了,贤飞,二十万两玄银,你立即给秦风,然后给他道歉。”
张贤飞的心隐隐作痛,他用了几年时间,才积下二十万两,本来想用来购买一枚能助自己突破武尊的丹药,没想到几年的努力,竟为秦风做了嫁衣。
“这张晶牌内有二十万两,我将里面的气息抹去,你可以全部拿出来。”他脸上的肌肉不住颤动,忍住狂暴怒火,咬着牙道,“我诬陷了秦少,还请原谅。”
秦风满意收起晶牌,却将张贤飞晾在一边,大声道:“李晋,你过来。”
李晋的心脏差点从嘴巴里跳出来,还以为秦风突发善心,为安抚他今日受到的惊吓,要将二十万两玄银给他。
“你负责脊杖张城使,别徇私枉法,要打出我烟城刑罚的气势来。”秦风却根本没提钱的事情。
李晋顿时失望,但想到张贤飞昨夜欲杀自己,又有些报仇雪恨的快感。
张贤飞的脸色又变了变,他一城的右使,城主得力爱将,怎么能够让李晋这样的后辈,杖责自己?
“城主,我负责城中刑罚之事,今日自领罪责,指派行刑之人,也还是我的职责。”张贤飞声嘶力竭道,“我的事情,哪里轮得到秦风做主?”
“为什么我就不能做你的主?”秦风说得斩钉截铁,“城主大人都同意了,莫非你想质疑他的决定?”
张贤飞怒不可遏,但却反驳不得,下意识望向穆羽。
穆羽沉思半响,才缓声道:“既然我已经同意秦风的请求,张城使就不必再提出异议了,来人,拿刑杖来。”
他说完,不想再听张贤飞的请求,装作闭目养神,却有人拿来了玄铁制成的刑杖,交给李晋。
李晋的性格,就是得志便苍狂的那种,反正和张贤飞结下了仇,他没有丝毫掩饰,“张城使大人,乖乖趴下,我会用尽吃奶的的力气,打得你哭爹喊娘!”
张贤飞朝后怒瞪一眼,气势释放出去,李晋受到惊吓,连退数步。
“张城使莫非想违背城主的命令?”一旁,秦风像是在欣赏最好玩的事情,微笑道,“如果你不乖乖趴下让李晋打,我会让城主派人过来,逼得你趴下去,到时候就会非常不好看。”
“快给老子趴下。”李晋有秦风撑腰,壮着胆子大吼,“看我不打死你。”
张贤飞目眦欲裂,全身忍不住颤抖,他的身份何等尊贵,连各家族长见到他都要礼让三分。秦风不过是天赋稍微好点的晚辈而已,之前他完全没放在眼里。
但是此刻,他不得不在这四个他看不上眼的晚辈之前,忍受着巨大的屈辱,慢慢朝地面趴下身去。
若说之前,他杀秦风只是听命于人,那么此刻之后,秦风已成为他势必杀之的死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