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个茶碗出来,就只卖了四个。”老头没有办法把碎片重新凑和成茶碗的形状,他只能是跟那人讲理。“你们看我兜里的钱有数的。”
老头从腰间拽下一个布口袋,絮絮叨叨的向路人讲着他带了多少钱出来,卖了四个茶碗收了一百二十文的钱。
那人本是随口一说,现在看来确实是没有人能把茶碗复原,他就越发的得意起来。
他认准了老头弄不出个准数来,他就揪住了这一点,这是他能逃过赔偿的唯一的一个机会啊。
不管老头说什么,他都一概不理。
“你说带多少出来的就带多少出来的?你说你卖了几个就卖了几个?糊弄谁呢?”那汉子一脸的不耐烦:“你要拼就快点拼,不拼就给我死开。我可没有闲工夫跟你个老棺材瓤子在这儿耗,我告诉你一柱香要是拼不完,可别说我不赔你,是你自己没拼完。”
“你?你这不是不讲理吗?”老头儿气得都快哭了,又急又恼又没有办法,他拉拉张知县,又扯扯师爷,也不知道谁能帮帮他。“真的是三十一个碗啊,我发誓是真的。”
若只是摔了一个两个茶碗也就那么地了,三十一个碗都摔碎了,家里还等米下锅呢,这让老头儿如何能够不着急?
张知县和师爷交流一下目光,还真是束手无策。虽然明知道那人是个无赖,却毫无办法。
这些个碎片的确是没有办法统计个准数出来,没有个准数怎么让人家赔?
“好了,事情如此清楚,我看不如就各让一步。”张知县还就不信了,这点小事有什么摆不平的?
他一张嘴,周围顿时安静了下来,虽然没人知道他是邻县的县令,但都觉得他是个‘大人物’,他那副官腔拿的实在是很有气势。
“我看这堆碎片不少,既然这位壮士认可赔偿,就凑个整数,赔三十个茶碗,如何?”
“行行行,三十个就三十个。”老头高兴得就差没跪下磕头了,少赔一个茶碗有什么大不了?能赔他二十个他都认了啊。
这边是欢天喜地的应承,那边却是一声大喝:“不行!”
那汉子根本就没有赔偿的心,他提出数个准数,就是为了为难老汉的。少赔一个距离他的预期值太远,他是一个都不想赔。
“该多少就是多少,赔我也得赔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才行。稀里糊涂的就让我掏钱,我不干!”
那汉子摆出一副‘只要你能查明白,我就掏钱。’的姿态,围观的人有一直从头看着的,也有刚刚才凑上来的,他还竭力的向大家解释着事情的来龙去脉。
“我不讲理吗?他说三十文一个,我二话没说吧?但是到底多少个,你总得给我个准数吧?他说三十一个就三十一个,当谁是傻子吗?”
不管他有多无赖,他说的话确实是有几分道理。张知县抿了抿唇,脱掉官服原来稀泥也不好和。
正觉为难之际,忽听锣声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