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他刚入席不久就悄悄走掉了,这是有人证的。
“戌时。”
周宁不由得冷笑起来:“好巧啊,你戌时从老牛家离开,张彩霞亥时遇害,孙有德夫妇丑时回家,你寅时离家出走。”
不用别的,光是这几个时辰就足以引起一连串的联想了。孙大壮戌时从老牛家离开,之后去了哪里没有人知道。
张彩霞亥时遇害,凶手到底是谁也没人知道。孙有德两口子丑时才从张家离开,而孙大壮寅时便出了家门,独自一人奔深山小道而去。
这些点点滴滴串连起来,就不难解释为什么孙有德丢了孙子却不吭声了,看来他们老两口肯定是知道孙子干了些什么,他们是故意放孙子逃命去的。
孙大壮几乎是瘫在了地上,他也不为自己辩解什么,只是喃喃的说着:“我没杀人,我真的没杀人,我没杀人啊。”
“孙大壮,从前天戌时开始直到现在,你都做了些什么?如实招来。”周宁拍了一下惊堂木,这么半天还没从孙大壮嘴里审出一点正经东西。
周宁被他弄得有些焦燥,实话也好,谎话也罢,你总得说话才行,不管问什么,就是个支吾不清。
“前天晚上我从老牛家直接回家睡觉了,睡醒以后觉得在家没什么意思,就偷偷的跑了,跑了一天我又回来了,半路上就被抓了过来。”
孙大壮把所有的事情都隐掉了,按他的说法根本就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然而这么低智商的说辞连三岁的娃娃都骗不过。
周宁不是没给过他机会解释,是他自己解释不清楚。既然他没什么别的话要说,那就只有走程序了。
“看来你是铁了心的不说实话了。”周宁从桌子上的签筒里抽出一支签,问道:“有招无招?”
“我”孙大壮抬头见大人手里抓着红头令签,顿时慌了,脸上的汗珠像豆子似的往下滚。“我没杀人啊,我真的没有,我都不知道霞姐出事了。”
周宁审案极少动刑,他深知重刑之下难免会有冤屈。但是刑也不能一点不动,像孙大壮这样的,明摆着不肯说实话,你不动刑怎么办呢?
“我再问你一遍,你从前天戌时开始都做了些什么?”
孙大壮忽然间觉得自己呼出来的气有些烫人,舔了舔嘴唇,嘴唇干得都要裂口子了。他知道大人的签一旦要是落了地,衙役们手里的水火棍就要往他身上招呼了。
然而再怎么紧张和惧怕都没有用,首先自己就必须说清梦那个时间段自己干了此什么。
孙大壮当然害怕,哪个人不怕王法?然而他有嘴就是说不清自己做了些什么,张嘴说话都带上了哭腔:“我真的什么都没干,我是刚刚才知道霞姐让人杀了的。”
孙大壮长得人如其名,看起来很高大,但毕竟才十六岁,周宁也不愿意动刑,一旦要是屈打成招,难免会造成冤案。
周宁都不知道给了他多少次机会了,他就是不肯实招,无奈之下周宁举起令签就要往地下扔,这时从人群中冲出一个人来,高呼:“大壮冤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