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等待的时间是很长的,还来得及思索。大家都清楚,区区一个酒令没什么难的,都是常玩的把戏。
难就难在时间紧迫,只要多给点时间谁都接得上酒令,酒令跟诗不同,诗要讲究的地方就多了去了,酒令只要凑上字数,押上韵脚就算过关。
周宁提出一口气做好五首已经是难度巨大了,现在他又要求五个人同时记录,这难度又拔高了好几个层次。
他让记录的人分成了五组,有人负责记住他说的话,有人负责写字。他说完一首不管别人写没写完,他继续说下一首。
这样他就没有了思考的时间,直接一首连一首的说出来,这难度可真是令人望尘莫及了,这怎么可能呢?
就算酒令要求不怎么严格,难道就一点都不用过脑子吗?众人几乎是怀疑周宁得了失心疯才会想出这么个别出心裁的主意来。
下人不管那么多,在座的有一个算一个都是主子,谁的话他们都听,很迅速的就有准备好了。
歌舞弹唱的声音也随着秦锦一摆手戛然而止,突然间静了下来,气氛变得异常紧张,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周宁的脸上。
是打脸还是长脸,就看他能否顺利流畅的把酒令接下来。周宁毫不掩饰他的得意,嘴角微扬的开了口。
“望天高,恨力薄,黎民苦,痛泪抛。”
“好!”周宁话音刚落,下面就有人带头喝起了彩,然而并没有一人跟着附和。
大家都知道该打压谁,所以不管周宁接的真好还是假好,都不会有人捧场的。这个带头叫好的人实在是太投入了,情不自禁的就脱口而出,说出口的话也没办法收回,他现在就只剩下后悔了。
没有对比也看不出来什么高低,但有之前赵知府的‘身量高,细蛮腰,红酥手,赛花娇。’做陪衬,这首就显得好多了。
起码这首有主题有正气,赵知府那首除了有香.艳就没别的了。周宁关心的是百姓疾苦,赵知府看到的就只是眼前的歌妓,做人与为官的境界就差了十万八千里之遥。
三字令之后紧接着就是四字令了,记录的人才写好了一个‘望’字,周宁已经开口说下一首了。
“欲诉闲愁,无语西楼,斜阳望断,春水东流。”
这一次周宁说完,整个船舱内外寂寂无声,没有人再冒头出来喝彩了。周宁的愁事不比别人少,但他不是个碎嘴子,他不会逮谁跟谁唠叨一通。
周宁心情不好的时候,多半会登高望远,自己的情绪自己消化掉,自己的难题自己解决掉。
记录第一首的人也才写了三个字,周宁第二首已经说完了。周宁不停气的继续说道:“皓腕牵薄纱,思绪漫天涯。秉烛夜攻读,效力帝王家。”
周宁说罢依然没有人鼓掌,但许多人面露赞许之色。周宁知道他已经征服了很多人,只不过他们碍于某种压力不敢明着站到他这边而已。
“好一个‘效力帝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