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唇,女人并没有去收集露水的打算,这些露珠真的只是普普通通的水,没有丝毫的能量可言。此时不管如何说,女人最终还是得上路。不久后,就见她拖动宛如提线木偶一般僵硬的四肢,迈开脚步,喘息着向和记忆中来时相反的方向走去。
“沙沙沙沙沙……”
天光里,依稀见到女人的双眼布满了血丝,她努力大睁开眼睛,生怕一闭上就再也睁不开了。
空气中只余下女子的喘气声,冷冽的空气不断涌入身体,令她想要咳嗽却又没有力气,尤为的难受,仿佛喉咙被利刃切割。
除此之外,只有植物叶片不断如冰面一样破开,相互之间碰撞摩挲产生的响音。
“或许我很快就会死在这里吧,”走了一阵子,唯恐前路渺茫,只是一个妇道人家的女人,此刻在心里面终于诞生出了一丝惶恐。
当失去了丈夫的庇护,当失去了家庭的温暖,她忽然发现,自己真的什么都不是。
她不再能再在锅碗瓢盆间斡旋如意,不再为需要的人牵肠挂肚打发时间,失去了自己的主场后,女人才知道自己一无是处。
“或许我逃出来本身就是一个错误,当时只是头脑一热,没想到外面竟然是这个样子的,我为什么会傻到想要自由呢,”绝望中,女人一遍又一遍的喃喃自语。每走一步,她就说上一句。仿佛是这样的语言鞭挞,才能令自己心里面好受一些。
“我真的错了吗……啊!”
忽然,浑浑噩噩中的女人脚下一滑,被绊倒在地。她的裙子只是粗布质地,一看就是由一块不知道什么植物揉成的布胡乱编制出来的。又或者这本身就不是件裙子,许是装什么东西的口袋被仓促改造出来。也只有这样子,才能解释裙子为什么,会如此的粗糙劣质。
这罪魁祸首一样的裙子。每当女人抬脚,裙边扫过那些草叶,上面的露珠就会毫不客气的被裙子边缘给吸收掉,使那粗布裙子因此而变得沉重不堪,并且紧紧的黏在女人的小腿之上,增加着她的不适。如果可以形容的话,活像是一副冰冷的镣铐。
摔倒在地后的女人,此时毫无例外的发出了惨叫,声音凄厉而尖锐。但这一次痛苦明显要严重了许多,女人感觉自己的骨头像是要散架了般,鼻子中更是涌动出一股酸意来。那是头脑震荡的关系,让她眼冒金星,显些错以为自己要流鼻血了。
一时间涌来的巨大痛苦,让她好半天没有回过神来,但这一次女人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只是休息了很短的时间,便再次支撑着身体站了起来。
“不,我没有失败,我才不承认我失败了,因为那根本就是不存在的。”在那一张沾满了泥渍和汗液,布满宛若卸了妆一般水痕的一张花脸上,女人的眼中闪过了一丝狠色,在黑夜里尤为明亮。
只是接下来她的脸色变了,眼睛也闭上。
“啊!”身上的骨头彼此挤压,轻微错位后难以形成依托,女人痛苦的低下了头。但她还是坚持着努力站了起来,胸前剧烈的起伏着,像是一对不断吹起后又放气的大气球,显示出她快要到达极限的忍耐。
直到好不容易才站起来,女人这次走的明显要小心翼翼上许多。
“嘶……”身上没有一处完好,女人估计自己若是再摔倒下去,只怕就再也没有机会站起来了,因此强迫自己振奋的精神。极端的痛苦逼迫出了女人内心的狠劲,这下子她是无论如何也不肯放弃了。
一步,两步,对于女人来说。精神的疲倦,几乎使得她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在发出饥饿的呼喊,宛如灌了铅一般的沉重双腿,还有身上雪上加霜的伤口,都在鞭打着她,摧残着她那本就已经不多的意志。
而已经赌上了一切的女人,此刻咬碎银牙。她没有了任何后悔的余地,只得闷头向前。而除了开始还有一点疼痛外,之后身体外的任何感觉,都被那似是隔了一层什么东西的木然所取代。
不出意外,这个女人恐怕就会葬身在这片草原之上。这草原不愧是一片绝地,死在这处宽广地域上的生命从古至今不在少数。他们全部都是败给了这里仿佛没有边际的宽广以及压榨不出任何养分来了的贫瘠。好要告诉这女人,她不会是第一个,也绝对不是最后一个。
迷糊中也不知走了多久,已经意识模糊的女人,忽然听到了一种奇异的声响。
“钝钝钝……”
像是饮水机被快速的放水,那声音十分有穿透力。可是已经有些麻木的女人并没有在意,或者说她只是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这样想着,没走上几步,女人忽然一脚踏空,紧接着,猝不及防的她整个都倒栽葱滚了下去。
“呃啊!”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