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给她一门上好的婚事?放眼看去,有谁比她的乘龙快婿好?
王氏脸色一变,突然充满精神,小跑回竹园。
飞鸿从兰苑问路到梅屋,祭拜好友。
他年少成名,恃才傲物,而杨初阳也是骄傲的性子,两人可谓当时“臭气相投”让人苦恼的一对。现在他老了,杨初阳早已故去,她的孩子成了他的学生,缘分这个东西若要深究还是很玄妙的。
檀香飘渺,楚情当着母亲牌位问:“先生问学生,是不是爱慕苏宜,学生可以拍着胸脯说,没有。”
飞鸿淡笑摇头,“我看你最亲近他,什么都为他着想……也罢,朋友也能做到这一步。但你们毕竟不是同性,走得近了,难免会让人多想。”
楚情抿嘴,难以启齿,“学生以为,男女之情总有些遐思,但学生对苏宜,坦坦荡荡,确实只有友情。”
只有友情的男女,在世人眼中,或多或少有些暧昧。飞鸿眼角蕴着湿润,飞扬起笑意,“情丫头,你可知世上多少夫妻在洞房花烛时才见第一面,然后就要过一辈子。相敬如冰,或者彼此成了仇敌。能以朋友的距离相处,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
楚情茫然。飞鸿说的不无道理,但她上一辈子是嫁过人的,婚后有过一段甜蜜的时光,她以为结婚就是那样。
飞鸿看着杨初阳的牌位,叹息一声,“情丫头,女子孤身终老是一件非常需要勇气的事。年龄越大,受得责难越多,甚至只要你出现,就会有脏水扣在你身上,就因为你不嫁人。若是……”飞鸿升起几分好奇,以及小心翼翼,“若是有个人愿意娶你,能尊重你,依照你的意愿和你以朋友的身份相处,你愿意嫁他吗?”
楚情更加茫然。
有夫妻之名,无夫妻之实,但这两人又是很好的朋友……
她重活一世,把所有的精气神都用在挽救亲人身上,实在没精力和一个陌生的男人重新开始。既然对方愿意,她有何不愿?
楚唯微微点头。
飞鸿湿了眼眶。
明霞,你的女儿最想你,当初你是不是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飞鸿想,他后悔了。年龄大的人最害怕后悔,因为他已经没时间没机会去弥补。
苏沁兴冲冲冲到御书房找皇帝。
苏放给你暗中送上来的密信中说,状元郎程竟可信。陈冲年龄大了,做事糊涂,少不得找人替补,程竟是最好的选择。
皇帝听完苏沁陈诉,惊疑不定,又有些怜悯,“建宁,你真的决定让状元郎程竟接任陈冲的位置?”
苏沁重重点头。
皇帝重复问,“状元郎信誓旦旦要和你解除婚约,即使这样,你还要帮他谋取前程?”
苏沁轻快地笑,“我相信父皇的眼光,既然父皇当朝任命程竟为状元郎,又动了许他驸马的心思,说明这个人可取。儿臣替他谋取前程,他总会感念儿臣的。”
皇帝晦暗不明地说:“你们这些孩子的要求,我很少拒绝。但是建宁,以后不要后悔你的决定。”
苏沁听闻程竟接任天官的消息,抓着香囊去庄子谢恩。见到刘华,长揖到底,“多谢先生指点。”
香囊中,是程竟的身份文书,代表他诚意相投。
眼前的少年容貌瑰丽,脸上是由内而外展开的笑容,好像阳光冲破乌云,让人真不开眼。
“公子最该谢的人不是在下,而是当初引荐的人。”
苏宜一顿,喜悦的眼睛里被另一种柔情取代,“是啊。若没有她,便没有今天的苏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