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里闪过了一道冷意。
这来历不明的刺客,竟然潜入了深宫之中。上一次,是刺杀的太子,那下一次呢?是不是就要暗杀到自己这个天子的头上了?
“陛下,”张怀恩的头,压得更低了,“奴才的人,在尸体的身上,发现了这个。”
他一边恭敬的说着,一边从怀里掏出了两块腰牌,双手捧到了皇帝的面前。
建安!
朱见深一见腰牌上的建安二字,不由眯起了眼。
万喜,他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派人入宫行刺!难道,他将上一次被朕削去了爵位之事,都怪在了樘儿的头上?
这个万喜,仗着朕和贞儿的宠爱,也太过肆无忌惮了,他还真以为,朕不敢处置了他吗?
“怀恩,”朱见深拿过了那两块腰牌,狠狠的拍在了龙案之上,“派人去查个清楚,朕要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若那万喜只是想给樘儿一个警告还好,可若是他真想要了樘儿的性命,那自己就是再爱贞儿,也是容不下此人了。
张怀恩闻言,却是有些犹豫了起来。
“陛下,”他抬起头,似乎有些欲言又止的说道,“这内宫的防卫和暗查一事,一向是由西厂那边负责的。老奴若是接手的话,恐怕汪直心里会有些想法了。”
“有些想法?”朱见深闻言不由冷笑了一声。这汪直恐怕就是想法太过了,这建安侯府的旧人,才能深夜杀入宫中吧?
“怀恩,汪直那边,你什么都不用顾虑。”他转身,冲着身后的张怀恩摆了摆手。
这西厂本是为了宫中的安危而设。如今,那汪直既然辜负了朕的信任,这西厂也已经不只是为朕一人所用了,那自然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皇帝的心思,张怀恩自然也能猜到几分。
他见时机也差不多了,这才低头行了一礼,轻声禀报,“陛下,钦天监的周大人,已经候在殿外多时了,您看……”
钦天监?朱见深抬头看了看窗外漫天的大雨,阴沉着脸,点了点头。
这大雨已经下了七八日了,这钦天监也该给他一个说法了。
“微臣钦天监监正,周仁,见过陛下。”周仁跪在地上,一脸的凝重。
“周仁,”坐回龙椅上的朱见深,抬头冷冷的看着下方的臣子,“你倒是终于肯来了。”
上方天子的话,让周仁不由在心底打了一个机灵。
这夏天有暴雨,乃是常有的事情,谁能想到此次的暴雨,竟然会连绵数日呢?
这样的暴雨,他们钦天监又有什么办法呢?可陛下此时……
“陛下,”想到今早在书房中看到的那张纸条,周仁狠了狠心,咬牙说道,“微臣这几日一直在推演天象,直到今日,才终于看出了一些端倪。”
“哦?”朱见深放下了手中的御笔,“不知你们钦天监,都看出了些什么呢?”
皇帝朱见深的语气越来越轻,周仁的心跳却越来越快。
“陛下,”他再次狠心,抬头回话时,已是一脸的沉重,“这场连绵不断的磅礴大雨,恐怕是上天的示警啊!”
这话一旦开了头,接下来也就容易了许多。
“陛下,微臣夜观天象,发现帝星之旁有白虎之象。微臣推断,乃是有人意图不轨,又迷惑于圣听,才会引发了上天示警,洒下了这一场泼天的暴雨。”
说完,周仁便一头触地,避过了上首天子那越来越冷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