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橙的爸爸遇难,年仅三十八岁。
苏橙的叔叔和爷爷赶过来的时候,苏耀生的尸体已经被抬了上来,静静地跟一群遇难者的遗体放在一起。
怕奶奶受不了打击,他们过来的时候并没有告诉她,苏橙的婶婶留在家照顾奶奶。
爷爷看到眼前的情景,六十多岁的人了,强忍着泪水,实在无法接受自己老年丧子,白发人送黑发人。
任言庭,赵晖和那几个医生站在一旁。
苏橙的叔叔愤愤地看着他们:“谁能告诉我,为什么你们在一起全都毫发无损地活着出来?只有他一个人死了?”
他转身,冷冷地看着任言庭:“如果说真得只是个意外那也怨不得谁,只能怪他命不好。可是……”他指着旁边那个医生,眼神凌厉,“他们说他们上来的时候我哥还很好,里面就剩了你和他两个人,对不对?”
任言庭皱着眉,神色悲伤:“是。”
他语气更寒:“那你告诉我,为什么你要告诉救援队的人,里面只有你一个?”
他冷笑一声:“你是听到他们说的话?你知道两边的人只能活一个,所以,你毫不犹豫地选择牺牲自己的好师兄好朋友?你就这么自私?”
苏橙的叔叔一句一句地逼问,任言庭却一直沉默。
赵晖看了看任言庭,忍不住想替他说句话:“言庭他不是那种人,他跟苏师兄平时关系是最好的,怎么会那么做?这中间一定是有什么误会……”
方杨见状也在一边附和。
“误会?有什么误会?他自己都无话可说。”
赵晖还想说什么,却被任言庭制止,他抬起头,看着面前的男人,语气晦涩:“是我对不起苏大哥,是我的错。”
方杨和赵晖震惊地看着他。
苏橙的爷爷此时开口,沧桑的嗓音淡淡道:“你不过做了一件人人在危难之时都会做的事,求生是人的本能,你不用对不起,我们也不会原谅。”
.
那场地震,苏橙全家,除了她活了下来,剩下四个人全部遇难。
苏橙低着头,一下一下地哭泣:“所以,你们所有人都活着出来,唯独除了我爸?”
任言庭没说话。
“他就算在家里也惦记着他的那些师兄弟吃没吃好啊!而你们就这样把他一个人抛弃?”
“你不是跟他被埋在一起吗?为什么救援队救你的时候你要说下面没人了,只有你一个?”
她实在无法相信任言庭会那么做,他怎么看都不会是那种为了自己生存而弃别人于不顾的人,更何况对方还是他的师兄。
她等着他的回答。
然而,良久,任言庭只淡淡说了一句:“对不起,苏橙。”
……
这晚,苏橙一个人在沙发上坐了一晚。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任言庭听到门的响声,他知道她要走。
等苏橙离开,任言庭从书房出来,看到桌上留着一张纸条。
“对不起,我知道天灾意外,我爸的事不能怪在你头上,可你却抛下了他,剥夺了他唯一有可能生还的机会。
我没法接受自己就这样跟你在一起,
我心里这个结,解不开。”
任言庭一愣,看到她的最后一句话。
“所以,我们就这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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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毕业季的最后十几天,苏橙在一片忙碌中度过。
自从那天离开,她大概已经有将近一个月没见过任言庭。
八月一号,苏橙正式去华雅集团报道。
到了之后才发现,原来高婉婷前一个月就已经上班,而且是作为华雅首席设计师罗馨的助理设计。想来之前学校的推荐名额突然变成了两个,大概也跟这有一层关系。
设计部算是华雅集团里尤为重要的部门,苏橙做了自我介绍后,同事们纷纷表示欢迎,这一群职场上的老油条,面对苏橙这个菜鸟,脸上的笑意似真似假。
和苏橙办公桌挨着的是一个叫罗晓月的女孩子,年纪跟苏橙差不多大,却比她早进入华雅集团一年,是设计部总监的助理。
罗晓月是个十分开朗大方的女孩,苏橙对她倒是印象不错,觉得要是周小贝,她俩肯定能成为好朋友。
苏橙刚一坐下,罗晓月就对她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她把椅子往苏橙旁边一滑,无比惊讶地说,“嗨!你好,我是罗晓月,你以后有什么要帮忙,尽管来找我啊!”罗晓月想了想,赞叹道,“听说你是今年唯一一个刚毕业就被招进来的人,很厉害嘛。”
罗晓月说着周围人都好笑地看了她一眼,似乎除了罗晓月之外,也没一个对苏橙感兴趣的。
苏橙完全没想到这姑娘居然这么能说,也这么地自来熟。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又不能扫了她的兴致,只能笑了笑说:“谢谢你。”
她在自己的位子上坐下,状似随意地看了眼对面,那是一个三十出头,气质干练的短发女人,然而,她的脸上此刻虽然噙着淡淡的笑意,但那却是一种……带着一丝轻蔑的味道,而她的目光,苏橙能感觉到,也绝对算不上友好。
诚然,她年纪轻轻,在这个靠作品说话的圈子,如果换做是她,作为一个在公司的一步一步打拼上来有资历的人来说,想要立刻接受一个并没有任何实质作为的人大概也并没有那么容易。
显然,让这群人接受她,唯一的办法,就是尽快做出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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