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搂过我,心疼地一吻落在我额上,“好了,没事了。一切有我,你再也不用吃这个苦了。”
“我不想回广宁……”
挑拨王化贞和熊廷弼,还要诱降孙得功。这一切的谋划若是让王化贞知道了,他们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杀了我!努/尔哈赤……他好歹对我留有几分情份,这辽阳城里我还有那么多故人帮衬。可是去了广宁,便是成败在此一举,不杀生便成仁。世事无常,若再遇到什么变故,我就是有九条命也保不住了。
我紧紧抓着皇太极的衣袂,抽泣着问:“回了广宁,我若是劝降不了孙得功怎么办?”
“我怎么会舍得让你去以身犯险,做没有把握的事情?孙得功那边,我已经遣谍过去了。此人贪生怕死,一听说广宁要开战,降金之意毕露。”
他深情地凝视着我,“你去了广宁,什么都不用做。只用小心照顾好自己,等我带着三军去接你凯旋回家。”
我这才松了一口气,原来他早就有了全盘计划。
如今,我能相信的人只有他了。也只有他,能力挽狂澜,即便知道这是火坑,也奋不顾身……
“从广宁回来,我们就再不要分开了。”
他紧紧地握住我的手,“相信我。广宁战了,我们就再也不用受分离两地之苦了。”
我相信他,无条件地相信他。即使要我去做这个双面间谍,我也相信,他一定有万全之计护我的周全。
但愿我们,真的能千帆历尽,才得始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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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让孙行中计,皇太极设计让李永芳办一次鸿门宴。一来能解除他先前对我的疑心,二来能诱他掉入这个精心设计的陷阱中。这场鸿门宴,有了李永芳的配合,故而进行得异常顺利。
李永芳宴请了此行降金的所有将士,一番畅饮,大醉之后,便故意说出自己谋划归明已久的心意,只差一个时机罢了。并趁机将自己忠心大明的意愿表露无遗。
孙行果然信以为真,逮着机会,一番苦心进谏,并信誓旦旦地说:“只要李将军肯回去广宁,投奔王大人。以王大人的肚量,一定不计前嫌,好好赡养将军一家。就算到时候朝廷里有人诘责,也有东林党人作保,力护李将军,将功抵罪。”
李永芳流露出动心之色,却还是犹疑道:“孙行,我区区一个李永芳,回广宁倒是容易。可这样又能帮到王大人什么呢?”
李永芳戏作得很足,说着还仰头饮了一盏酒,长吁短叹。
孙行两目放光,立马将王化贞的计谋全盘托出,“只要李将军能在广宁战前,给我们通风报信,并率兵跟随金军,在广宁城外临阵倒戈,我们就能里应外合,一举歼灭金匪!”
我默不作声,静观其变。看来,孙行对李永芳今晚所言是深信不疑了,才会毫无忌惮地说出这些话来。唉……我不由感叹,王化贞真是找错了人,别说是攻心计,这个孙行根本毫无城府可言,简直连蒋干都不如。
“王大人……真的能保证我全身而退吗?可这辽东到底还有一个南蛮子——熊廷弼在,此人一向最恨叛将,难保不会握着尚方宝剑,斩我示众啊!”
“对于熊经略,将军大可不必多虑。兵部尚书张鹤鸣、御史方震孺和首辅叶向高,皆是王大人的拥护者,而那熊经略是雷声大雨点小,在朝廷里又没有什么靠山,可谓是吃力不讨好。他的一厢情愿,掀不起什么风浪来。”
李永芳半信半疑,故意不吱一声。
孙行见状,又急不可耐地继续劝说道:“将军信不过我,信不过王大人,还信不过东林党吗?当年齐、楚、浙党,可是不遗余力地攻击东林党,而如今又是谁能在朝中屹立不倒?皇上对叶首辅信赖有佳,离官数年又请他回来,孰才是得势的一方,李将军还不清楚吗?”
“孙行,我若降明,事后能全身而退之事,你能作保吗?”
“能!王大人令我带了降书来,只要李将军愿意签下这降书,别说是全身而退了,还能高枕无忧,光耀门厅!只要灭了这建匪,李将军可就是救国救民的民族英雄啊!”
话已至此,李永芳见时机已到,遂一拍桌子,站起来道:“好!有这降书作保,我——李永芳就舍命信这王大人一回!”
孙行一众人解释喜形于色,纷纷起立拥戴道:“李将军能有这个觉悟,我大明就有救了!”
一场鸿门宴罢,孙行成功地拿到了降书,喜上眉梢,离开李永芳府邸时还和同行之人议论道:“真没想到此行会如此顺利,哈哈。”
“要我说,李将军本就是身在曹营心在汉,走投无路才会降金的。这天下的汉人,有哪一个会心甘情愿地做这金人的走狗呢?”
“胡人就是胡人,不是刀架在脖子上,谁人愿看那奴酋的脸色。”
孙行朗声笑道:“我孙兴这回可算是立了个大功了。不说守备了,王大人怎么得也该赏我个千总当当。”
我拖着腿伤,踉跄吃力地跟在他们后头。
一个小将跟着道:“不过,此事我们是不是该跟李延庚参将汇报一下?”
我脑袋一转,马上想到不行。李延庚若是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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