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岁黛玉入京,安氏进宫时,林宁曾听了一耳朵,只是这辈子与林家没什么交集,林宁也没有特别关注,现今徒明洲一提起,她初略一算,江南之事差不多也是这两年该有个结果了。
“皇上特旨让你回京,为的就是这个?”
徒明洲在边疆数年,因一直有消息传来,也不时能立下战功,尤其林宁不知道徒明洲和徒元海的私人通信说了些什么,总之,徒元海这些年都并没有要让徒明洲回京的打算。若说这次是因为北戎大捷,那么大捷消息刚传来那会儿,徒元海不过只是欢喜,后来才忽然一封圣旨过去,将徒明洲招回京城。
“虽说如今林大人的原配妻子已经过世,可贾琏好歹也叫他一句姑父,贾琏接着这份亲戚关系过去,会更便利些。至于我,我终究有甄家血统,虽然这些年母妃和本家关系淡漠,却也未曾交恶。十弟还小,况且十弟和甄家的关系太过亲密,恐下不去手。由我去,正好。父皇大约是想锻炼我。”
是锻炼,也是考验。是机会,也是凶险。
林宁明白,即便甄家扶持的一直是十皇子,即便她这些年和甄家关系淡漠,可在世人,甚至在皇上看来,她终究姓甄。甄家若是糟了难,她这个贵妃难免受牵连,即便不受牵累,面上也很不好看,母族为罪臣,她这个贵妃恐怕也算是做到头。
徒明洲为她所出,必然会顾忌这一层。
皇上要看的也正是这一点。
林宁神色一闪,“到了那边,不必顾忌我和你外祖母的情面,该怎么做就怎么做。”
徒明洲张了张嘴,有些犹疑,“母妃……”
林宁一声冷笑,“母妃心里有数。母妃在宫里活了这么多年,难道还看不清吗?脸面算什么?旁人说三道四,指指点点由她们去就是。只要你争气,你父皇断不会因为甄家迁怒于我。而只需我还是贵妃,大权在握,又何须理会她们?她们能奈我何?而是否能更进一步……”
有莫婉茹这个白月光在,谁都不可能再坐上皇后的宝座。
林宁一顿,看着徒明洲抿嘴轻笑,“若他日你上了位,母妃自然能成为这宫里最尊贵的女人。”
太后远比皇后来的靠谱。
徒明洲郑重道:“母妃放心!”
“去了那边,不可急功近利。林大人在江南多年,对江南的局势最为了解,多听,多看。若不能一击必中,万不可轻举妄动。再有,狗急跳墙,你虽然是皇子亲王,可难保他们在被逼墙角之后做出什么疯狂的事儿来。”
林宁絮絮叨叨说了一堆的嘱咐之话。徒明洲噗嗤一笑,“母妃,我又不是现在就走,还有三四个月呢。再说,千军万马我都闯过来了,难道还怕这些。”
林宁双眼一瞪,“不可轻敌,多少人名将就败在这上头,到头上阴沟里翻船!需知……”
徒明洲苦着一张脸,龇牙咧嘴,“母妃,你看我还跪着呢。我才挨了板子,可疼死我了。”
林宁哑然,就此作罢。
次日,徒明洲进入“养伤”模式,同时,宫里开始传出一些徒明洲失宠被罚的流言来。林宁却忙着和安氏商量贾琏与甄璃的婚事。
如徒明洲所愿,日子定在了下月十八。如此一来,成亲后,二人还有大约三个月左右的相处时间。
贾琏此去职位不定,归期不定,且最重要的是,江南凶险,林如海尚且将黛玉送入京,贾琏自然不可能让甄璃跟着去。
二月,徒明洲与贾琏下江南。
因本来就是姑侄,如今一个儿子远离,一个丈夫别去,他们这一走,甄璃倒是经常入宫同林宁说话。彼此又都是甄家女,很有几分同理之心。
一来二去了几次,后来甄璃倒是将黛玉也捎带上了。
太监搬了藤椅过来,林宁和甄璃干脆坐在明粹宫的小院子里纳凉,一边看黛玉在宫女的照应下放风筝,一边吃着瓜果说闲话。
“你倒是同她关系好。”
甄璃接口道:“不怕姑姑笑话。我之前对林表妹多关照几分也不过是看着二爷如今在林大人那边罢了。后来接触久了,倒是挺喜欢这孩子。小小年纪,心思剔透。尤其那满身的气度,见到她,我才知道,什么叫做书香世家教养出来的姑娘,什么叫做腹有诗书气自华。”
“确实是个讨人喜欢的丫头。”林宁点头,她虽然被抽取了前面几次任务世界的感情,但记忆犹在,林黛玉配得上甄璃这句话。
甄璃嘴唇一扬转而又落了下来,“好姑娘是好姑娘,可贾家……姑姑,不是我要说夫家的不是。只是府里老太太的某些做派实在是让人不知道怎么说才好。我嫁过去才知道,林表妹自打入府便和宝玉一起住在老太太那,一个碧纱橱外,一个碧纱橱内。”
“先前是说当时没准备好屋舍便就此将就着。可林表妹是老太太好几封书信过去,三催四请过来的,若真有这份心,怎么会没准备好屋舍?这倒也罢了,若说只是住上一两日还好。可至我嫁过去那会儿,林表妹来京已经有几个月,怎地还是如此?又不是要去盖院子,这屋舍怎么就这么难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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