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看张虎雄和寇兵练剑。匡广智睡眼惺忪地站在院子里洗脸,刘氏在屋里梳头,房门被推开,许鸣柏端着一盆水走了进来。
见兰衣正在系腰带,许鸣柏打趣道:“从钱兄可是昨日用脑过度累着了?”
“怎么可能?”兰衣三两下收拾好,抢过许鸣柏手里的盆,道:“我自己来就好,不敢劳烦你!”
许鸣柏笑着摇摇头,转身走到门口,停下来,突然问道:“从钱兄贵庚?”
“二十有三。”兰衣头也不抬,信口胡诌。
许鸣柏点了点头,道:“竟比我还小一岁。”说完扭身出去了。
什么意思嘛?兰衣擦着脸,莫名其妙地看了许鸣柏一眼。
未几,管家来请,说是王员外请他们到前厅议事。
看这抠得,连早饭都不给吃!兰衣腹诽,揉着肚子随大部队赶往前厅。出乎意料,走进前院众人都看到了院子里竟然摆了一桌丰盛的酒席,互相看看,均在对方眼中看到了笑意。这王员外怕是又要出幺!
张虎雄直接拍了拍兰衣的肩膀,低声道:“兄弟,靠你了。”
兰衣点点头,率先走进前厅。
王员外早已等在厅里,见他们进来冲管家使了个眼色,管家会意,立刻命人将紧闭的大门打开,门外的喧哗之声伴随着围观人群的无数道热烈视线更加清晰地传进厅来。
众人大多已明白王员外的用意,兰衣直接笑喷,睨着王员外道:“员外怕我们不认账?”
“不不不,我是怕你们怕我不认账!”王员外学聪明了,装得一手好孙。
“银票准备好了吗?”兰衣懒得和他废话。
王员外拍拍早就放在几上的木盒,笑得一脸憨态可掬,道:“自然准备好了!我是诚意请几位出山。”
几位被请的人,强忍着将要撇到耳根的嘴角拉正。
兰衣崩住脸,点点头,指着院子里的酒席,道:“开席?”
“不急不急,订盟之后再开不迟。”王员外站起身,彬彬有礼伸出一臂,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众人火速出厅,空腹怨气起,来到大门口,脸色一片阴沉。
只有王员外一脸春光,站在大门口,看着满街来吃流水席的修道者,意气风发,声如洪钟,道:“各位道友、乡亲、父老们,今日乃敝人王友通与张虎雄契订盟约之日,乃大喜之日,各位定要吃好喝好看好叫好,为我等做个见证,敝以万金聘张虎雄代猎黑老怪一只为小儿满月冲席,先付定金一半,剩余一半待猎物回来,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若张虎雄未能如期交货,则应赔偿定金双倍,以此致歉。今日特请各位前来做个见证!”
他话才说完,人群立刻炸开了锅。有喊“要得,要得!得陪双倍呀!”也有喊‘张师傅还要帮手不?我和你去呀!’还有喊‘员外的满月席,俺们还能来吃不?’……
一片叽叽喳喳吵吵闹闹,张虎雄一听双倍赔钱,面上立刻现出惧色,六神无主地看向兰衣,兰衣冲他笑笑,挖了挖耳朵,笑眯眯走到王员外身旁,道:“员外把银票也亮出来吧,让大家伙做个见证!”
王员外嘴角抽了抽,将早先准备好的木盒,不情不愿递给兰衣。兰衣打开木盒,里面一叠银票,整整齐齐,他一张张数,看一张报一声数字,围观众人不由自主被他带着算起了加法,面额从最开始的一万两一张渐渐变成了一千两一张最后变成百两一张。
兰衣念完最后一张,问众人,“总数是多少?”
“三十九万四千六百两!”众人齐声答道。
兰衣不说话,只看着王员外笑。
王员外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挥手招来管家,骂道:“昨晚你是怎么数得银子?不是让你把两盒的都放到一盒里吗?!”
管家有苦说不出,一个劲儿地点头哈腰,“小的忘了,老爷恕罪,老爷恕罪!”
王员外一脚把管家踹进门,喝道:“你脑袋被驴踢了吗?!这也敢忘?!还不快去取来!!”
管家一溜烟跑进门,王员外连忙安抚众人,一个劲儿地说是误会,孙子装得十分到位。
兰衣本是个得理不饶人,这下更不会轻易放过他,直接放话:“王员外的信用似乎不太好?!要不这样,各位也给我们做个见证,若是他日我们猎回那黑老怪,王员外不肯如数给钱,那这黑老怪我们也可卖与他人。到时候王员外的定金一分不退!”
“好,好好!”人群里竟有人大声喝彩,“就该如此,正该如此!”
这下,王员外急了,连忙拉着张虎雄的手各种解释,兰衣在一旁冷眼看着,暗暗冷笑。
与王员外打过交道,张虎雄也摸清了套路,自然不会轻易松口,最终五十万两银票到手,闹剧结束,吃过席宴,众人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