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衣直到把公冶半边脸都吹红了,才意犹未尽地收嘴,问起了别的事,“王员外真的死了?”
公冶点头,同时开始蓄息,准备随时长篇大论。
“他媳妇生的那孩子就是尉迟华的吧?”
公冶再点头。
兰衣撇嘴道:“现在的人间怎么随处都是奸夫淫妇天伦丧尽的勾当?!你说这些人真的不怕道心沦丧最终灰飞烟灭么?唉,要是人人都能像你这样就好了!”
公冶望着兰衣的眼睛,竟然摇了摇头。
“嘿?你还不同意?我这是在夸你啊!”兰衣怪叫一声,见公冶依然专注地望着自己,那眼神很熟悉,带着一股说不出道不明的柔情,兰衣的心跳瞬间乱了,他连忙咳一声,没头没脑地问:“刘氏呢?你怎么没顺便把她救出来?”
公冶终于蓄够气息,开口道:“她死了,被分成七十二块泡在了七十二口酒缸里。张虎雄大概亲眼看着她死的,被刺激了。尉迟华和王府的一女子生了儿子,所以不是他拿张虎雄采补,男女不可同采。人和人本来就是不同的,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亦是如此,你太理想化了!”
“喂!”兰衣小火儿蹭蹭冒上来,心想老子夸你还有错了?什么叫你太理想化了,说话跟剑神一样不中听,“你以后只能听我指挥,不能对我说教,明白吗?”
公冶又不说话了,只盯着兰衣,化身成了木头。
“说话啊!你是块木头吗?”兰衣气得拍了公冶一下。
仿佛为了验证他的话,公冶真如木桩一般任凭兰衣又拍又推就是不给丝毫反应。兰衣折腾了半天,自己出了一身汗,却未能撼动公冶半分,当然也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兰衣暗想这家伙该不会是瞧不起我没灵力吧?这个念头一起,兰衣真恨不得咬碎一口白牙,他冲着公冶重重哼了一声,赌气钻进车厢,将匡广智推了出去,盘膝坐到寇兵对面,认真修炼起来。
马的,等老子把灵力修回来,吓不死你!!
然而,理想总是美好的,现实往往就是残酷的。一个时辰之后,兰衣满头大汗,修炼的进度条依旧原封不动。兰衣体内没有灵力,全靠灵识一遍一遍地行经而走,即便如此,每当灵识经过於阻经脉时那种如同万蚁弑心般的痛苦绝非一般人能够承受,若非兰衣心志足够坚强,恐怕连一穴都撑不过去。
魔兽界乃万里浆峡,从幂碧城出发,昼夜不歇也要走上一个半月。途经十余个小镇和一座主城,还要翻越号称万丈之高的昆仑山,且浆峡入口飘忽不定,并不是什么人都可以进得了的。
兰衣担心剑修追来寻仇,和公冶许鸣柏三人昼夜不息地轮流赶了五日路,终于确认未有一兵一卒追来,放心之余不免对幂碧城的情况十分好奇。
幂碧城这几日确实发生了几件事。
其一便是剑修当家齐剑圣亲自出面以雷霆手段对剑修弟子进行了一次大规模的门户清理。期间,被废掉修为逐出师门的剑修逾七百人,被关入忏悔阁的剑修逾百人,被大刑伺候又被废掉修为最后被关进剑门地牢永世不得翻身的逾五人,这几人中就包括霍三、铜柱和赵六。
剑门大清洗后,齐剑圣命手下大弟子亲自押送,将黑老怪的牙齿还给王员外府。员外府中的那对孤儿寡母于事发第三日失踪,此事不仅惊动了官府,就连京城的南宫家也收到了消息,南宫家的书信直接送到幂碧城首府的案头,言明不日将派人前来吊丧。
这第二件事,则是幂山小宗新收了一名弟子,那人原本竟是个剑修。此人自然不是匡广智,他是隋开白。
隋开白怎么混进了药门?匡广智又去了哪里?此事说来话长,要从勾魂堂拒接隋开白的生意说起。
那天隋开白从铁匠铺出来,心中烦躁无需言表,这件事他翻来覆去地想了很多遍,最终的结果都是纸包不住火。按照勾魂堂主的说法,救了匡广智的那个剑修,修为之高深不可测,起码绝不在余十七之下,要对付这样一个人勾魂堂损失惨重不说,万一结下梁子,日后被这人报复,得不偿失。勾魂堂主最终给的意见是,让隋开白请个剑宗出山,或可解燃眉之急。
可问题是隋开白要是有钱请得动剑宗,何必这般大费周章,直接拿钱向幂山小宗买炉鼎,或者直接拿钱赔偿颜氏的烧店损失问题都可以迎刃而解。关键的问题是,隋开白没有那么多钱。
事已至此,隋开白已经没有退路,他把自己关在屋里想了一天,决定去找颜汶翰摊牌。看见隋家和颜氏千丝万缕的关系上,隋开白觉得颜汶翰多少会有所顾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