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行至城郊,车轮碾过枯枝的声音便格外得明显。
这“嘎吱”起来不停歇的声音却不让人烦躁,反倒意外得让人觉得妥帖。
这恐怕与心境有关,宫闱深深,呆久了总觉得无趣。
人有劣根,从不满足于现有的,总是向往未得到的东西。
站在权利巅峰的人向往自由,有自由之身的人却又对权利有渴求。
这矛盾不能调和,像是本就该如此一样。就好比世上有阴有阳,有五行有八卦,说起来是再合理不过。
万事万物,都有迹可循,有因有果。
而人与人之间,有时的确是靠教养之道分出差别的,虽然不能以偏概全,但大概是有理的,人的本性总有些共通之处。
卫忆靠在厢壁上,思绪不禁飘得有些远了。
等身边传来了抽噎的声音,她才回过神来,将出声的孩子抱进怀里,轻声地哄着。
为这次出行准备的车驾在外边看来平平无奇,只是比一般的马车要大了些,可内里却比看起来还要宽敞,布置得也极为细致,力求舒适。
厢中置着一张能蜷卧的大榻,榻上摆着个设计精巧的小几,四周有屉,里面放着包裹好的茶果点心。
两侧则设计成宽一些的坐塌,与主榻连起,若是倦了,侧身靠在准备好的厚枕上,也能供人休缓片刻。
赵玉坐在卫忆的左手边,眼神被那孩子吸引,神色也不似往日那般冰冷:“历儿这是怎么了?”
卫忆低声笑了笑,摇摇头道:“才刚刚喂过,也没到出恭的时辰,只是惊醒了罢了。孩子在陌生的环境里,是有些情绪不稳的。”
赵玉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还有些不解:“可玟儿却乖得很,自己同自己玩得那样开心,没有半点不适应。”
赵玟的确是安静了一路的,正在赵回的怀里自顾自地玩着手指,脸上还带着个大大的笑容。
卫忆顺着赵玉的目光看向小丫头,好看的眉眼不由得便弯了起来:“孩子与孩子总归是不一样的,就像博儿小时候是个淘气的,锦儿小时候却安静得不得了。讲到这些,你小时候也是极爱哭的。说来倒也真是奇怪,小时候那个软软的小哭包长大了竟出落成了个…铁血女英雄,实在是奇妙的很。”
赵玉被她说得有些不自在,连忙转移话题:“是么,可我总觉得是因为皇嫂与历儿不亲近,历儿才会如此。”
见孩子的呼吸渐渐均匀了,又睡了过去,卫忆才把他小心翼翼地放回原处:“阿玉也不必再试探我,居心叵测的人,总是会露出些马脚的。贾国公府于我,卫芝于我,那个贾筱筱于我,现下没有半分情分可言,剩下的便全是利用了。”
一直闭目养神的赵回忽然张开眼睛,似笑非笑地看了卫忆一眼,惹得卫忆送他一个白眼才作罢。
赵回早就习惯了妻子别样的撒娇,丝毫不受影响,径直问道:“那英明神武的阿忆心里到底是怎么个想法?利用是必然的,若要是论起如何利用,其间的水便深了。若是不介意,讲给为夫听听如何?”
卫忆眯起凤眸看他,算是给他递个警告:“若我说介意呢?”
赵回对她宠溺地笑笑,拍了拍怀中的小孙女:“那便换我说给你听?阿忆介意的,便是我介意的。”
一旁围观的赵玉觉得她这皇兄实在与印象中的相距甚远,温柔得可怕。
这皇嫂实在让她羡慕得很,能得夫君如此对待,世上又有多少个女人能有如此福气呢。
就算是放眼天下,恐怕也难得有人能望其项背。
卫忆注意到赵玉的神情,却不动声色,只是又向赵回飞去个眼刀:“既然你问了,现下左右无事,那我便说说又如何?”
赵回直直地望进卫忆眼里,还不忘调整调整姿势,好让赵玟在他怀里呆得舒服些:“请夫人试说,为夫洗耳恭听。”
卫忆顿了顿,竟真的有模有样地开始权衡弊利:“本朝的这几个所谓的世家大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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