岛上苦苦的熬完上半生,然后在寺庙里悲惨的渡完下半生的悲惨结局......
她有仔细的考虑到所有的问题,所有的包括自己,包括其他人,也包括未来,
就说如今的航道,无鹿到深江津的海道上虽然有着船标,可是也是保不准会出什么其他的差池。
就说遇上了水匪,
千屿家已经是穷过了一代人的罪人,如今的武艺和本事墨依也是根本瞧不上。
她其实真的能够指望的就是从佐土原城请过来的三个浪人能够稍微争气点,
如今她现在也是恰好可以用来考验内田新三郎,
墨依身子较小,蜷着身子,背上的披风却也是勉强可以当个被子。
平吉也是不多话的一个老实巴交的农民,倒是挨着墨依的边上,找个稍微安静的地方,还不要一会,鼾声就响了起来。
然而这个曾经作为武士的浪人,在这个连墨依都没有料到的处境。
是愿意跌落红尘,明白自己的命运,还是愿意独自秉守着自己的身份孤高。
墨依等着,等着夜晚慢慢过去,
等着自己迷迷糊糊的未来,像是小船开浪般现出了身影,
让她没有想到的是内田既没有出声去抱怨这种生活,也是根本没有去安眠,
背倚着商栈库房的门,这个男人,倒是直接站了一个晚上。
一个很有韧性的武士,一个有着自我坚持的家伙,
如果不是失去了主家,应当也不会去在船上做个押船的水手这样自暴自弃的活吧。
墨依脑子转的很快,她一直觉得自己很聪明,如今当然也不会例外。
其貌不扬的男人心中究竟的打算,其实女人也是十分想去窥探个清楚......
“兴太!”墨依看着一早醒来的平吉带着船上过来的千屿兴太一行人,
附在他的耳边悄悄的吩咐道,
“内田新三郎是一个很有品德的武士,你帮我查下他的底细!”
究竟塞到千屿兴太手上的三十文钱让这个赌鬼喜笑颜开,
墨依是准备打发了这个在荒岛上就算很老实的男人,让这个家伙去探清内田新三郎的品德底细,
是不是和自己的猜测所料不远......
如果真是品德高尚的武士,自己的性命的确也是用不上太大的担忧,而且以后还能更好的团结船上的水手们,
而如今,安常屋的货也是被商栈的伙计们从货仓底下给抽出来,
墨依才发现到自己手头上的其实都是及其普通的木棉,根本也不是从大明运过来的私货!
“其实都是产自琉球,托着大明的名声能够卖的贵些。”
伙计随口的解释,然而这实际上,就是无奸不商的干活......
墨依当然知道普通的棉纺一反只要八九十文,而如今托着大明松江的棉纺至少能卖到五百文,
一反的布匹,安常左右卫门都要至少赚十倍之多。
而且这些运上船的丝布也恰好不是最好的那种丝织,
平常时节,本身就买不起几反布的农妇们根本也是很难分辨出来。
果然在最普通的料子里做手脚,也都是商人最缺德的本性!
而墨依差不多辛辛苦苦来回一趟,十多天的时间其实只是能赚个几十贯的跑腿钱,
之后还得刨去要交给无鹿港奉行所的税金。
其实这笔钱,就连安常左右卫门的零头都没有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