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野出门走得急没带伞,眼见着雨越下越大,他往四周看了看,正好走到小巷子里,竟连个卖伞的便利店都没有。正张望着,就看到身后一个身形瘦高的男人打着把黑伞快步走过来。
他眼睛一眯,那人一双眼藏在金丝边眼镜后,正幽幽地盯着他。
是苏铭安,池野垂着眸转身往前走。
“池野。”
苏铭安叫住了他。
池野不应,埋着头加快了步伐。
“我们来打个赌怎么样?”
池野顿住脚,站在满地被溅起的水花里。
苏铭安紧握着褐色的伞柄,音色里含着前所未有的孤注一掷,“我们分头找她,谁先找到谁就赢,而另一方,“他顿了几秒,一字一句,”必须退出。”
雨势越来越大,池野的衣服被雨水冲刷得紧紧贴在了皮肤上,他背对着苏铭安,唇角近乎嘲讽,“你不觉得这样很幼稚吗?”
苏铭安也不恼,眸里带着挑衅,“怎么,不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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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鹿见这雨来得太猛,心里着急也不得不先找了个角落避雨。
她看着狂风夹着电闪雷鸣卷着一截又一截的树枝在半空似厉鬼般吼叫着,对毛豆的境遇很是担心。
毛豆是最怕吵的,以前只要左良和柳优优一拌起嘴来,它就跟炸了毛似得一溜烟跑回了自己的老窝,洛凡凡那时候还跟靳鹿两个人笑,说宠物都随主子,池野也是见不得吵的,每次只要他遇到这俩冤家又要开战了就不声不响地跑到房里画画去了。
靳鹿记得池野的画,有的色彩明艳,有的基调暗沉,但大多都画得有些抽象,像那柱子上的太阳花就不正常,开在黑夜里,色彩的鲜明对比透着一股子难以言说的肃穆。
她笑,“他画的画倒是很毕加索啊。“
“这你就不懂了吧,“洛凡凡冲她得意地挑眉,”我听说,池家是门大户,正宗的名门世家,你看这房子,民国初期建的,到今天那房檐上雕着的花都还有模有样的,你再看这前有院后有庭的,那在当年可不是一般人家能住的宅子。再说起池野的爸爸,虽然野哥没提过,但池颜礼的名字在老一辈那儿还是杠杠的,我听隔壁的佟老头说过几嘴,说池野的爸爸当年是数一数二的艺术家,他的画在巴黎那些老外眼里都吃香,还有他的书法更是一绝,年轻的时候拿了个什么奖,还跟国家领导合过影呢。“
靳鹿突然回想起第一次来男人帮的时候,匾额上写着的三个大字,力道拿捏得恰到好处,落尾处的笔锋犀利潇洒,一看,就是练家子。
“那男人帮也是他写的?“
“对啊,“洛凡凡躺在沙发上啃苹果,”你说遗传这东西真神奇,池野他爸的优点全落在他身上了,要不是后来的事啊,指不定池野也能拿个什么大奖玩玩。“
当年的一场车祸彻底改变了池野的人生,那年他才十五岁,怀里还抱着一个刚满两岁的小风,靳鹿胸腔一阵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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