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一地鸡毛

    到武汉忙忙碌碌的，虽然挺开心，可我的内心还是很孤独的。看到鲍帅感觉像看到亲人一样。可能我的内心里还是需要一个可以交心的朋友的，一个有苦时可以吐的朋友。

    鲍帅这时也碰到事了，也找不到可以倾述的朋友，我们两个那时一拍即合，从那天开始，他天天给我发短信聊他在SH遭到的不公平待遇，聊他们SH公司经理怎么压榨他，怎么不懂装懂乱指挥。我跟他聊杨晓飞的趣事，聊我怎么跟客户沟通，聊收货时遇到的阻碍。

    忙碌，又没有纷争的时间过的就是快，转眼快过年了，公司各地的员工很多，大部分都提前走了。我是东北边境地区的，回家火车转汽车的要四天时间，来回就得八天时间，休息一周时间回去的话就在路上折腾了。我申请留下来值班。鲍帅也是东北的，他也不回家过年，不过他没有值班，可以到处去玩。

    郝经理是HN的，一年没回家，想媳妇孩子了，早早交接好工作后就走了。我一个人留在武汉公司，因为那时成都到SH的汽运还没有停，途径武汉的时候还需要卸货，有时早上很早车就来了，有时晚上过来。我再住在宿舍就不方便了。我花了两天时间自己把行李、床都搬到办公室的会客室去，这样司机来了一敲大门，我就能起来给他们开门。卸货，我力气小。让司机自己卸。货物少还好说，多的时候气得司机直叫说：“以后打死都要生个儿子，女孩子什么忙都帮不上。”

    还有四天过年，鲍帅到了武汉，我让他住宿舍，我住办公室，每天在办公室后面的食堂烧饭给他吃，白天带着他去武昌各地去玩，他没问过我家里有什么人，为什么不回去过年，我也不问他为什么不回家。公司的不愉快我们自动忽略，谁也不谈及。

    腊月二十八那天，他带我去超市把过年的食物都买齐了，坐下来跟我说:“过了年初三，老板要在成都开招聘大会，全公司员工都可以去竞聘，我想去竞争SH车队总队长，你看怎么样？“我估计这个问题他可能想好久了，问我只是想让我肯定一下他自己的做法是对的，树立一下他的信心。我一听就知道他是个有野心的人，不甘于现状。我给了他满意的答案。

    其实成都招聘会的事情，我早就知道。郝经理特意找我谈过，他鼓励我去竞聘武汉公司分公司经理职位，他过了年就要调走了。可我不想担这个责任，我只想在这里混日子，做商务拿提成，有时工资比经理都高，还没有什么责任。我以为鲍帅的想法跟我一样，所以他来的这几天我就没跟他提，不过既然他有这个想法，鼓励他去试试也不错。

    当天下午他在办公室准备讲演稿，反复练习。晚上跟我说，我不能跟你在这里过年了，我想提前去成都看看，联系一下老朋友，多拉些选票。我一听眼泪就出来了，商人重利轻薄义，男人为了那点野心也可以轻易的说离别。亲情，友谊对他来说也是可以随时抛弃的东西。我抱着他哭了一会，没有说不让他走，他也没有说留下来的话。第二天一早我就把他送上了开往成都的火车。车上他发短信给我说：车上人很多很挤，坐在硬座车箱，让他压抑的想跳车，我安慰他：忍忍吧，想想你美好的未来，很快就到成都了。末了我还给他发了个笑脸。其实发笑脸的时候我的心是在哭泣的。刚刚感到点温暖就这样没了。我又一个人了。

    有人说不要为了寂寞去恋爱，时间是个魔鬼，天长日久，如果你是个多情的人，即使不爱对方，到时候也会产生感情，到最后你怎么办？我那时可以确定我是不爱鲍帅的，但我贪恋他给我的温暖，那时我差点忍不住也要去成都参加竞聘了。可权衡一下，自由和权力之间我还是选择了自由。

    好在我们公司放假的时间不长，年初二谭峰就回来了，给我带了好大一个猪腿。我笑他：“你把你家最大的猪腿都带来了吧？”

    他有点不好意思：“我妈说带小了，怕你们笑话她养的猪小。“

    谭峰回来了，我就让他在办公室值班，我搬回宿舍去了。刚过完年也没有什么事情可以做，我们两每天一起买菜做饭，然后去网吧上网。从去成都开始，我就没再开QQ了，在武汉头次打开QQ，就看到赵晖给我的留言：”我保证我们将来会见面的，你要相信我。“在广州的时候我对他还有幻想，刚到成都的时候我看了这话也许会流泪，可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我再看到他的留言，除了觉得自己曾经很可笑，再没有别的什么感觉了。我自己对自己都保证不了什么，谁又能替我保证。

    过完年，员工们陆续回来了，郝经理没有回来，他果然调到SH做老总去了。SH的一个商务代表竞聘了我们武汉分公司的经理，鲍帅如愿竞选上了SH车队的总队长，从成都回SH的时候直接坐飞机回去的，没有再到武汉停留。

    新经理刚来的时候，不怎么干涉我们的工作，我们各做各的，那时总感觉有他没他都一样。估计闫肃也是这么认为的，很多事情他自己就处理了，没有跟新经理汇报。新经理是苏北人，带点SH男人那种阴性特质，他姓余，叫余凯，他比一般的男人干净，清爽，头发胡须处理妥当，衣服散发出好闻的肥皂味。

    余凯为了打破现状，先从杨鑫、闫肃入手，他喜欢逛夜总会，逛ktv，经常拉着他们去，时间久了，他们成了铁哥们。余凯帮着杨鑫跑客户，跑供应商，慢慢把杨鑫手里的客户和供应商都归拢到了自己手里。杨晓飞谈下了大丰纸业，每天发货量很大，他跟着去看了几天，不过他嫌价钱太低，对此没有了兴趣，任由杨晓飞折腾。

    猫人内衣通知我们去提货，余凯也跟着去瞧了瞧，回来后又对比我们前期签的合同，说我做的价格太低，质问我为什么代表公司签这份合同。我说这个是老板同意的价格。他又说，既然是老板同意的，这个客户就是公司的，就应该郝经理来签，不应该你一个内勤来签。我气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