殆尽了——这个人不是只会躲在他哥背后,而是也会不计后果地张开双手保护他哥的。
啧,也不怕那迪兰·艾斯特恼羞成怒地还手打回来,就这小身板,挨上一拳估计就得进医院躺着了。斯帕克心里嘀咕着,却没敢说出来,安夏现在看起来已经受不起刺激了,万一他多说两句,这人就晕过去了怎么办?他哥好不容易护得毫发无损的人,就这么被他说晕过去的话,估计他哥得揍死他。
“你还好吗?”安夏的脸色实在太难看,斯帕克不得不开口询问一下。
“我没事。”
“我哥也没什么大事,你别多想。”
“嗯。”
“要喝点水吗?”斯帕克翻出一瓶矿泉水递给安夏。
安夏摇了摇头,拒绝了。
斯帕克悻悻地把那瓶水放回去,随即发动了车子。
司景衍住的医院,依旧保持着森严的警卫,跟着斯帕克一路走进医院,正常医院能看到的病人和家属完全没看到,只有训练有素的保镖来回走动,医院安静得有些诡异。不过此刻的安夏满心焦虑,斯帕克说他哥没事的话语并没能安抚到他,只想着能够快点见到司景衍,看到他好好的。
李嘉薪先一步斯帕克来到医院,把调查报告交给司景衍后,顺带把斯帕克去接安夏的消息告诉了他。
司景衍一点也不赞同他弟弟这种私下决定的行为,特别是知道了安夏已经清楚这次事件来龙去脉的情况。他不想让安夏看到自己受伤虚弱的模样,更不想让他为此背负愧疚。
给安夏挡枪,是他下意识的行为,当时他也是惊讶自己这种不顾一切冲动,跟他一向的冷静十分不符,可是事后他一点不后悔,如果当时有足够的时间给他思考,他依旧会选择那么做,这是出于他本意的行为,安夏不需要为此背负任何责任。
然而,现在已经来不及阻止安夏过来了。
对此,趴在病床上的司景衍,用带着不满的眼神狠狠地谴责李嘉薪。让他瞒着安夏和他父亲,结果才两天时间,两边都彻底露了馅。
李嘉薪觉得自己很冤枉,司景衍父亲那边没来得及限制保镖露底算是他的失误,不过事情发生在大街上,就不算不是保镖,司景衍的父亲照样有能力知道这件事。安夏那边他就更冤枉了,谁知道幕后支使者那么不按套路出牌呢?
“埃里克,你那位朋友要过来?”坐在病床便,司景衍的母亲司菁开口问道。
调查报告没有瞒着司菁,这份报告司景衍父亲那边也有收到,现在瞒着她,她回去后也会马上知道。所以,司景衍受伤是因为安夏,司菁是知道。不过她并没有迁怒安夏,这是她一直以来的作风,凡事都讲道理,狙击手狙击安夏,误伤司景衍,这确实怪不到安夏身上去。
当然,因为这件事,让她对安夏产生什么好感,这也是不可能的,不过她现在对安夏这个人有了一些好奇。她很清楚自己儿子的性格,他很少真正去在意谁,更别说温柔细心地去对待一个人,李嘉薪算是他最好的朋友,但就司景衍那对待朋友的态度,司菁觉得李嘉薪随时跟司景衍辞职绝交也不是奇怪的事。可现在——她的儿子却对一个人露出了温柔的一面,自己因为那个朋友被误伤了,却还在试图瞒着对方。
“那孩子叫安夏,对吗?”司菁看了一眼不理她的司景衍,侧头问李嘉薪。
“是的,夫人。”李嘉薪道。安夏要过来这件事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司菁不走,安夏过来自然会撞见,他们又不能赶司菁离开。
李嘉薪这边话音刚落,病房的门被人敲响,随后斯帕克便推门进来,他身后跟着安夏。
安夏走进病房,便默不作声地盯着病床上的司景衍,司景衍想说些什么,却在看到安夏泛红的眼看后,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两人沉默的对视,让病房陷入了寂静。
司菁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安夏,是个很干净的孩子,也很单纯,他看起来脸色很差,甚至比此刻枪伤未愈的司景衍还糟糕,让司菁忍不住有点担心这孩子会不会在下一刻就晕过去。看来是被自己儿子中枪的事吓得不轻。
司菁本想说些什么,不过看着安夏跟司景衍沉默的对视,突然觉得这两人之间形成一个谁也无法插足的世界,此刻开口说些什么都是不合时机的。于是,她起身朝病房外走去,准备把空间留给这两人,他们看起来似乎有话要单独说的样子。
在跟着斯帕克走出病房,她又回头看了一眼司景衍,却见他看着安夏的眼神,是少有的柔和,柔和中还带着一丝紧张,这让司菁心头一跳。然而没等她仔细探究那眼神更深处的东西,跟在她身后出来的李嘉薪,已经顺手带上了房门,隔断了她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