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三章 合一

    郑旭尧的麻婆豆腐端上来，苏昭已经没有胃口吃了，那什么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表姨一直用一种高深莫测的眼光看着她，像是在探究人体奥秘一样，苏昭在她的如炬目光下，都有种自己没穿衣服的错觉，什么鬼啊？

    不知道很尴尬么？奶奶是安排你和郑旭尧见面的，你一个劲儿盯着我干嘛，你去盯郑旭尧啊……啊，不对，你还是盯我吧，嘤嘤嘤，我果然还是很没出息。

    苏昭的内心戏都已经演到自己受不了的地步了，她便以想吃酸奶为由，要去楼下超市。她还想让郑旭尧跟她一起去，没想到郑旭尧却义正言辞地拒绝了，“你自己去吧，又不是小孩子，还要人陪。我去帮妈洗碗。”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尧哥你脑子被驴踢了吧？你以前可不是这个样子的，为什么一回到这里你就像变了个人一样，难道你爱上我妈了？嘤嘤嘤，好口怕。

    “就是，你这么大个人了，买酸奶还要人陪，羞不羞？”苏昭妈妈特别得意，在一旁帮腔，“我还没多心想你是为了逃避刷碗才溜出去的勒，居然还敢拐带人家小尧，都不知道跟人家学学，结婚这么久了，耳濡目染也该懂点道理了吧。”

    好吧，我知道了，我失宠了，我认。

    “你们快别说了，看小昭这憋屈样，我看着都心疼。”表姨说着就过来挽苏昭的胳膊“算了他们不待见你，表姨待见你，表姨陪你去买酸奶。”

    你一口一个表姨，明明没比我大几岁，别不别扭啊，表姨，表姨表姨表姨。

    苏昭很不情愿地跟表姨下楼了，明明自己说要去买酸奶就是为了躲开这位表姨红果果的目光的啊摔。

    “你们这趟蜜月之旅嗨不嗨？”表姨似是完全没看出苏昭心里的小九九，还拉扯起闲话来。

    苏昭有气无力地回道，“还不错啦，好吃的好玩的都有，景色也还可以。”

    “你就这么不想搭理我？”表姨话锋一转，吓得苏昭一个踉跄差点崴了脚。

    “呵呵呵呵，你说的哪里话。”苏昭的声音都带着颤音，家里人真的一个比一个厉害，突然说出来的话可以吓死一头牛，这可能就是郑旭尧所说的以唾沫伤人吧，想想也是，苏昭家里都是知识分子，就连她都是个搞机械的高材生呢。

    “跟你说实话吧，我是带着任务来的。”表姨开始吐露心声，“你知道我一般都很忙，今天硬是架不住你奶奶的威逼利诱，才请了一下午的假来看你。”

    看我干嘛？我有什么好看的？难道奶奶还想着增进小辈间的感情？

    “不是来增进我们感情的，是奶奶让我来看看你有没有怀孕。”

    wtf？！？！？

    “我真是服了她老人家了，整天没事瞎操心。还说一定要不动声色地观察出你有没有怀孕，千万不让你知道，我去，我又不是神医，一眼就能看出你怀没怀孕。更何况你和郑旭尧才出去几天啊，这就算把脉也把不出来啊。”表姨看来真的很无语，居然感慨了这么多，感慨完后，就从兜里掏出一小纸包，“这个你拿着，那前面有公共厕所，去试试吧。怎么做你知道吧？一条就是没怀，两条就是怀了，去去去，快去试试，试完我好交差。”

    苏昭的内心无比抗拒，奶奶哪有你这样坑孙女的？我是亲孙女么？我还是你的小甜心么？

    “愣着干嘛，拿着啊。”彪悍的表姨开始催促。

    这是大街上啊，表姨你拿着个验孕棒一直晃晃晃，没觉着闪眼睛么？

    “我，我觉得没必要吧。我们……做好安全措施的，真的，没必要。”苏昭摆着双手连连推辞，你赶紧把东西揣兜里啊啊啊。

    “哦，那成吧。”表姨听这话，便将验孕棒塞兜里了，毫不迟疑，苏昭都怀疑她是不是听到自己的内心深处的呼唤了。

    出了这么大个乌龙，苏昭已经觉得很尴尬了，没想到买完酸奶回去，还有个更大的乌龙。

    她两一进屋，奶奶就迎上来把表姨拉走了，表姨回头对着苏昭瘪了下嘴，那意思就是你懂得，我也是被逼无奈。

    苏昭干笑两下，就将酸奶放在餐桌上，取了一袋自己喝，慢摇摇摇到厨房门口，就听见里面人在说——

    “小尧啊，此番你们出去有没有点惊喜带回来啊？”

    “我们买了很多礼品，不知道妈你喜不喜欢。”

    “哎呀，谁说那个，我是说……嗨，一般夫妻出去度蜜月，不都是两人出去，三人回来么？”

    一听到这儿，苏昭瞬间炸了，感情这还两头攻陷啊，她一把拉开厨房的落地窗，站在门口喊，“妈！”

    苏昭妈妈被唬了一跳，“啊呀你个死丫头，回来了就回来了，大呼小叫地干什么？”

    “妈，你们在说什么，一定要背着我。”苏昭质问。

    “没什么啊，我们唠嗑唠嗑，怎么我跟我女婿说说话，你还有意见不成？”苏昭妈妈说着说着有些心虚，她是知道自己这个女儿的，她的私生活自己可不敢乱打扰，特别是这种让人羞羞的事，所以她只好暗地里问郑旭尧了。

    郑旭尧接话说：“嗯，妈问我们有没有准备好生个孩子。”

    苏昭：……

    苏昭妈妈：……

    这么实诚的女婿真是有益母女俩美好关系的长久保持呢。

    “其实，我觉得为时尚早，苏昭她自己都还小孩子心性未除，家里要是再来一个小孩儿，我觉得我还没那个能力周旋，所以我们还可以再等等。”

    苏昭：尧哥，你一本正经的话真心让人无法反驳。

    苏昭妈妈：自家这女婿咋这么会说话呢，摊上家里那个小丫头片子真是委屈他了，以后一定得好好补偿他。

    苏昭两口子陪着家里人吃了饭后便驱车回家去了。本来就到了楼底下，郑旭尧又被一个电话给叫走，好像是他一个朋友他老爹出什么事了，要郑旭尧过去解决一下。

    郑旭尧本还想把苏昭送上楼再走的，却被苏昭给打发了，“你还真当我是小孩子？尧哥你还真逗，我说陪我买酸奶的时候，你说我不是小孩子了，不要人陪，轮到和妈说生不生孩子的时候，你又说我没长大，还不能当妈妈。尧哥你这是几个意思啊？”

    苏昭说完这话，就歪着脑袋等郑旭尧的答案，郑旭尧失笑，拍拍苏昭的大臂，“别闹，时辰不早了，赶紧上去休息，我会尽快回来的。”

    苏昭滴溜溜转了转眼珠，耸肩道，“好吧，尧哥你一路小心。”

    “嗯。”郑旭尧应声后，苏昭便转身朝电梯口走去，郑旭尧一直看着她进了电梯，等那电梯的楼层数字跳到了八层，郑旭尧才钻进车里，驾车离开。

    大概二十来分钟，郑旭尧的车便停在了一家五星级大酒店的地下停车场。他锁了车便去了电梯口等电梯，等电梯到了，门打开却见里面站着周雅汀，一身妖冶的暗红连衣裙，脚上那双银色的细跟鞋很抢眼。

    “你怎么在这儿？”郑旭尧皱了皱眉，略微停顿了下便进了电梯。

    周雅汀扬起红唇，伸出纤长的手指按了十三层楼，“我来接你啊。我看见你的车进来了，怎么样，我视力不错吧。”

    “你是拿着望远镜在观察么？”郑旭尧目不斜视看着面前的电梯门，没有任何情绪地说出这句话。

    “开什么玩笑，是我们心灵相通。”周雅汀说着就靠近郑旭尧，“我的心告诉我，你要来了。”

    “你给我打电话是二十分钟前，你知道我家在哪，自然也会知道我家到这个酒店需要多少时间。这样细细计算出来的结果，你一定要说成情话？”郑旭尧毫不留情地揭穿她，完全没有考虑一个女孩子的面子问题。

    周雅汀虽有些小小吃瘪，但也不甘示弱，“那可不一定，你今天不是去了你丈母娘家了？你丈母娘家住哪我可不感兴趣。”

    周雅汀说完，郑旭尧斜睨了她一眼，“以后不要再做这种事。”伴随着他的话，电梯门开了，他也不等周雅汀便径直走出去，等到了外面才想起自己并不知道接下来该往哪里。

    周雅汀得逞地笑笑，施施然走出来，拉了下郑旭尧的袖子，“这边。”她说着便朝左边迈了两步，“这种事是哪种事？你说跟踪啊，你以前不也跟踪过我么，跟了我两三个月才敢出来和我搭讪，”周雅汀说着竟笑出了声，“当时的你可真纯情，纯情的大男孩能跟踪小姑娘，我为什么不能跟踪大男孩长成的大叔呢？”

    “周雅汀！”郑旭尧低吼了句，“不要再说以前的事，我已经不是以前的郑旭尧，你也不是那个周雅汀。”

    “你的确不是那个你了，可我却一直都是我啊。”周雅汀的语气一直充满了挑衅，每次都这样撩拨人到了一个临界点，又立马转了话题，让人有种深深的无力感。明明很愤怒，却让人无从发泄。

    是啊，两年前为了自己的欲·望而抛弃他的周雅汀，和现在这个为了重新体验恋爱感觉又回来找他的周雅汀，的的确确是一个人。

    一个从来只想着自己，不顾他人死活的周雅汀。

    “说吧，为什么突然又叫我过来？”郑旭尧不愿再与她周旋，越周旋便越觉得从前的自己有多傻逼。

    “其实也没什么，就想问问你，怎么先前菜刚上来你就走了，害我一个人坐在那里被人笑话。”周雅汀说着就开了房间门，“说好了你旅游完回来，要跟我吃顿饭的。”

    “我们也说好了的，等我回来你就能处理好你和白金宝的关系。”郑旭尧随着周雅汀走进套房，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挂在玄关的衣架子上，尔后去了客厅的沙发上坐下。

    “出了点小状况，你先别急。”周雅汀说着就去一旁的半开放式厨房，调了红酒出来，“你不会是在为这个跟我置气吧？旭尧你也太小心眼儿了，居然还拿什么给你丈母娘送礼品的烂借口搪塞我，不厚道。”

    郑旭尧没有接过周雅汀的红酒，而是扯了扯自己的衣领，“你要在这里呆多久？”

    “估计会呆一段时间了，我爸那边出了点小状况，会过来避两天风头。”周雅汀半靠在屏风隔断上，摇晃着手中的红酒杯，“我爸早就算好，又让我嫁给白金宝来了这边，张罗两年，总该有点回报吧。”

    听了周雅汀这话，郑旭尧那一潭深水的黑眸微动，“你爸最近还好么？”

    “挺忙的，不过还老当益壮。”周雅汀说完就一口喝完手中高脚杯里的红酒。

    郑旭尧讪笑一声，“你弟弟呢？”

    “他挺好啊，在国外又交了个小女朋友。”

    “那可得小心了，别又为了些不三不四的人闯祸，外国不比中国限制枪支，要是惹怒了谁，指不定小命就没了。”郑旭尧说着就微微抬头去看周雅汀。

    周雅汀毫不避讳郑旭尧的目光，对着他笑，却不接话。过了良久才说，“后天就是二十三号了，你去看伯父的时候记得带我问好，谢谢他为我爸做的事。”她顿了顿又说，“现在监狱的条件都好，我相信伯父过的不会太差，有伯父在这儿，我爸也不会太为难你。”

    郑旭尧的脸隐在阴影里，看不出表情。躬在沙发里的身影像极了一头等待时机的猎豹，平静沉默却充满力量，“也带我向你弟弟问好，我和我的那些兄弟不会忘记他。”

    周雅汀冷哼一声，“我弟弟过得很好，不劳你那些兄弟挂心。”

    这话一出，现场的气氛瞬间冷却，压抑沉闷，郑旭尧垂着头，伸手将桌上那包红塔山摸过来，熟练地抽出一根烟，点燃，叼在嘴里。

    烟雾慢慢升腾，郑旭尧张开双手往后靠去，整个人都陷阱了沙发里。

    “我还以为你戒烟了呢。”周雅汀走过来，站在郑旭尧面前，挡住了他所有的光。此时，郑旭尧却蹭然站起，把烟捏进烟灰缸里，“我先回去了，有事再联系。”

    等郑旭尧都走到门口了，周雅汀才缓缓开口，“我知道你恨我爸，也恨我弟弟，不过你最恨的应该是我吧，因为……你爱我。”

    郑旭尧无话，拿上自己的外套搭在肩上就出门了。快步过走廊，乘电梯去了停车场，驱车回家竟只花了十来分钟。

    他把车停好后，就到自家楼下的那个小店铺里，“老板，来个绿箭。”

    店铺里的老板是个中年妇女，因自己一个人在家无聊便在小区里开了个零食小铺，她就住这楼上，郑旭尧每天上上下下的自然熟络。店铺老板将绿箭递到郑旭尧手中，“一块五。这么晚回来，又加班了？”

    郑旭尧接过绿箭，撕开包装往嘴里塞了一块，等老板找零钱给他，“没有，有点私事。”

    老板笑着点点头，“这样啊……诶，刚你家媳妇又下来买辣条了。小姑娘家爱吃零食你别说她，我瞧她那样像是怕得打紧，付钱的时候还左顾右盼的。你看你长得又黑不溜秋不爱开笑脸，本来就唬人，别动不动摆脸色给人小姑娘看，小姑娘胆子小着勒。”

    郑旭尧接过老板补过来的零钱，对折卷进裤袋里，龇着一口白牙说，“我知道。走了，大姐也早点关门休息。”

    “好好好。”老板望着郑旭尧出去的背影，笑的眼角弯弯。

    郑旭尧上楼时，在电梯里抖了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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