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子安一夜没睡好, 第二天清晨醒来时, 难得困倦难耐, 眼下更是添了一抹青黑。
疲惫的抬手揉了揉眼睛,程子安并没有赖床的习惯, 没睡好也只是稍稍躺了一会儿就起身了。只是刚坐起身来她的身子便是一僵, 然后迅速的将被子掀开了。
被子上很干净, 什么也没有,床单上同样如此, 可程子安的脸色却更加怪异了。
在床上僵了片刻, 黑猫都被惊醒跳下了床,程子安才木着张脸起身了。没做别的, 第一件事就是去衣柜里找了干净的亵裤来换——天知道她昨晚上做了一夜什么梦。
换过了亵裤,穿好了衣衫,程子安重新走回床边,看着床头上那本《将军令》满眼复杂。
这么正经的名字, 这么不正经的内容,偏偏她不仅看了, 还看完了, 不仅看完了, 还看懂了!
其实昨晚楚翊闹那一场也不算白闹,虽只是匆匆一眼,但程子安目力甚佳,关键之处她其实已经看见了。正因为看见了,她才如此的羞愤难当, 以至于最后把人丢下自己跑了,可没想到还没等心情彻底平复,她晚上就又看了那不正经的话本,尤其是这话本的主角是她和楚翊!
哪怕明知道这话本上的一切都是胡编乱造,写的更是男女之事,可是看过这话本之后她还是免不了会多想。于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程子安抬手捂脸,觉得尴尬得简直都要没脸见人了。
不过就算是没脸见人,这本书还是不能留了,必须立刻销毁!
这样想着,程子安甚至没来得及洗漱就先拿着那书册去了书房。
程子安在很多时候也会追求完美,所以偶尔会对自己作出的字画不甚满意,这种时候她便常常会选择将这些书画烧毁。书房里常备着烧东西的火盆,此时正是再适用不过了。
把书房的门一关,窗户开着透气,程子安翻出火盆便开始烧书。
《将军令》这个话本并不厚,不消一炷香的功夫,就被程子安撕了全扔火盆里了。火焰吞噬着书页,一个个方正的文字消失在火舌间,青烟袅袅很快充斥满整个书房……
正当此时,书房的门被人敲响了,带着些急切的声音出现在门外:“公子,公子,你在里面吗?”
程子安正烧着书,写着《将军令》的蓝色封皮还没烧尽,冷不丁被这敲门声惊了一跳。不过她虽然有些心虚,却还不至于自己吓自己,最后看了一眼那正在燃烧的书页,便起身过去打开了书房的房门,问道:“何事?”
门外站着个小厮打扮的少年,脸上带着焦急:“公子,宫里来人宣召。”
程子安闻言一愣,下意识的抬头看了看天色。她昨夜没睡好,今早起得稍迟了些,可如今也不过刚刚天亮,甚至还未到辰时。这个时候早朝未散,就算楚翊为着昨晚之事宣召她,也不该这么早吧?
想归想,程子安却不敢耽搁,她抬脚刚迈出了书房,转念却又想起了火盆里那尚未燃尽的书。于是略一迟疑,吩咐道:“你在这里等上一刻钟,火盆里烧的东西不必去管。”
小厮自然应下,好奇的往书房里看了一眼,却听话的没敢乱闯。
程子安回房又换了一身衣服,匆匆洗漱完之后便赶紧去了前厅,那里已有宫人在等候。
没有耽搁,甚至没有寒暄,程子安跟着来宣召的宫人一同出了府,匆匆往皇宫赶去。不过半路上她还是忍不住开口问了:“此刻当是早朝,不知陛下突然宣召所为何事?”
若是其他人问这话,大抵很难得到答案,但如今宫中谁不知道陛下对这位未来皇夫的看重?自认有些眼色的宫人自然不敢隐瞒,当下便道:“程大人不必忧心,今日宣召虽是因有御史参了您,但陛下总是站在您这边的。”
程子安闻言一怔,完全想不到自己做了什么值得御史来参,于是又问:“那公公可知,御史参了程某什么?”
宫人闻言迟疑了一下,表情略微古怪:“御史参您……踏足青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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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来天下承平,朝议时需要上禀和商议的事便是渐渐地少了。
早朝还是不过半个时辰,政务便处理妥当了,安义刚收到了楚翊的眼神,准备喊上一声“有事起奏无事退朝”,便见着最不招楚翊待见的御史站了出来。
幸运的是,这一次站出来的不是秦岩,不幸的是,这次御史要参的人是程子安。
经过之前的博弈,整个朝堂上的大臣都知道,他们的皇帝陛下对程子安可谓情根深种,一心一意的要将对方立为皇夫,甚至不惜以罢朝作为威胁。
到了如今,大多数人都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偶尔有不死心的,也不过是带着自家优秀的子弟去皇帝陛下面前晃悠两圈,以期陛下移情别恋。不过至今为止这种做法仍旧没有起到半点儿作用,顶多就是长得好让陛下多看两眼,之后就没下文了。
今日御史突然的参奏可谓一石激起千层浪,尤其是在他参奏的内容是“程捷踏足青楼”一点,更是激得众人重新看到了希望——程捷那么花心,说不定陛下就恼了呢?!
楚翊真恼了,却不是气恼,而是懊恼,因为没人比她更清楚昨晚程子安为什么会踏足青楼。
究竟是谁这么没眼力?!明明看见朕和子安一起出现在凝香阁,居然还敢明目张胆的把这事儿拿出来说,他这是有恃无恐,还是想顺便败坏朕的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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