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不需要名声。”罗拉很诚恳地说,“我做雇佣兵主要是为了赚钱……”
但现在看来她好像根本不用做雇佣兵也有钱拿。
不管阿尔忒弥斯背后的老板是谁,那家伙对她非常慷慨。
非常、非常、非常慷慨。
——罗拉不能违心地说自己不喜欢他。
——恰好相反。她太喜欢他了。
“这里有几个新任务,你最近有空吗?”洛没对这句话做出什么反应,他给罗拉调了一杯卡门之后就开始擦酒杯,“都是和蝙蝠侠有关的。”
“有些什么任务?”
“出价最高的人想要蝙蝠侠的一管血,出价最低的人想要蝙蝠侠的最新情报,其他都是些无聊的任务,比如让你在某段时间里吸引一下蝙蝠侠的注意力,比如想要你给蝙蝠侠带几句话、送些‘礼物’……还有些窃听、攻击和嘲笑的任务。”
“你是说,有人花钱让别人去嘲笑蝙蝠侠?”
“嗯哼。”
“我真想知道是谁发布的任务。”
“你当然可以。发布任务的人没有隐藏自己的身份,就是你的老东家,企鹅人。”
如果罗拉没记错,他可是被埋在大楼的废墟里好几个小时才被挖掘出来。
托那把装满古怪机关的大黑伞的福,企鹅人没受什么伤。
“他认为大楼是被蝙蝠侠弄塌的吗?”罗拉问。
“不然呢,我甜蜜的小公主?”
“他应该更具想象力一点,弄塌大楼不是蝙蝠侠的作风。”罗拉说,“当然,如果必要的话蝙蝠侠是不会介意这么做的……哎呀,难道他觉得是他逼迫蝙蝠侠使出了这个大招,还为此洋洋得意吗?”
“嗯哼。”
“但他可是被重新弄进了阿克汉姆啊,”罗拉摇头,“伤敌八百自损一千也值得自豪?”
“当然值得自豪,对手可是蝙蝠侠。”洛换了个酒杯继续擦,“再来一杯卡门?”
“不了。”罗拉打了个呵欠,“你的酒很好喝,我觉得我已经有点上瘾了,这不是好现象。”
“欢迎下次光临,小殿下。”
“别这么叫我。”罗拉笑起来,“我是谁的小公主呢?我又没有一个国王做父亲。我都没有一个父亲。”
“噢,”洛回答,“你确实没有‘一个’父亲。”
他放下手中的酒杯,从柜台下方摸出一个小小的盒子,推到罗拉的面前。
“小礼物,”他说,“你的制服很好看,但换起来太麻烦了,对吗?这是一个魔法道具,支持一键换装。”
“谢谢!”罗拉兴奋地打开了盒子,盒子里是一枚指甲大小的花体的‘卡门’,看起来像是那种金属的手机贴。
“这个怎么用?”罗拉问。
“贴在皮肤表面就可以。”
罗拉乐颠颠地把它贴在了左手的虎口位置。
它迅速地融进了她的皮肤,并且和罗拉建立了一种奇怪的心灵联系。
——这东西是可以改变形态的。
——但“卡门”就很好啦!
“你真好。”罗拉说,“你是我来到这个世界以后对我最好的人了!”
“别这么说,小殿下。”洛微笑着凝视她的眼睛,“如果你离开哥谭,我会在你能够想到的地方等你。”
这可真奇怪,罗拉看着他的眼睛想,因为她忽然有了一种非常大胆的念头。
毫无证据。毫无端倪。但又如此强烈,强烈到几乎是一种生理上的应激反应。
“是你把我放在我的出生点的吗?”罗拉问,“是你让我醒过来的吗?”
调酒师的动作停顿了一下,然后他惊讶地抬起了头。
“您好?”他说,微笑很礼貌,眼神却带着困惑,“您是说?”
——这不是洛。
“请给我一杯卡门。”罗拉说。
调酒师的笑容十分诚恳:“有一座酒庄以卡门命名,年轻的女士,但我没听说过有什么酒叫做‘卡门’。”他停了一下,忽而笑道,“您似乎已经问过我这个问题了。”
“我还以为这点时间足够诞生一款新酒呢。”罗拉朝他笑了笑,“看来不能。那就再见了。”
她走出地下酒吧的时候觉得有点怅然若失,于是她回过头,第一次很注意地看了看这家酒吧的名字。
这家酒吧没有名字。
本该挂着招牌的地方贴满了奇奇怪怪的传单和各种用漆写上去的标语,传单破损的地方还有一些奇怪的涂鸦:蓝色的电话亭,旋转的星球,还有一架小小的火箭。
一行崭新的粗体大字就写在这一切的最上方。
“我是谁?我从哪里来?我要到哪里去?”
这么哲学风格的标语啊。
在这个墙面上的涂鸦不是操天操地的污言秽语就是背后一定没好事的小广告的哥谭,这种涂鸦还真是令人印象深刻。
但不知怎么的,罗拉却忽然有了一种兴致。
她高高兴兴地冲进小巷,没一会儿就带着一罐喷漆回来了。
调整了一下角度后,罗拉在那排粗体大字下方留下了另一句话。
“我是罗拉。”
她从哪里来呢?哥谭那个脏得要死的下水道……不,不能这么写,从下水道里来什么的……也太不像话了吧。
于是她继续写:“我从黑暗里来。”
她要去哪里倒是很简单就可以回答:“要到阳光灿烂的地方去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