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为什么要犹豫呢?
其实也说不太准。
罗拉没从她的想法里找到同情、怜悯等等一系列她应该有的情绪,她对此也丝毫不觉得意外,让她惊讶的是,尽管没有从心里找到同情和怜悯,她依然不想把事情做得太过火。
——她得考虑一下她的朋友们对这种事情的忍耐程度。
啦啦队的队长开始给保安室打电话了,她是队伍中冷静得最快的,她一边焦急地等待接听,一边厉声呵斥还在争吵的成员。
保安室当然没有人。
但有没有人都没关系,她们很快就会发现,所有人的手机都没有信号。
新一轮的崩溃和哭泣开始了,这个过程听起来乏善可陈,基本上就是上一次崩溃的单纯重复,只是一切都显得更过激了一些——但也没有过激到足够戏剧化的程度。
小姑娘们吵来吵去,说的也不过是“我昨天睡了你男朋友”、“你前男友和你分手是因为你在床上表现很糟”、“我看见你和体育老师开房”这种程度的爆料。
罗拉对这种话题没有多少兴趣,她伏在门上等着,轻轻地哼着小调。
红发被她垫在自己的身后,渐渐捂得发起热来,她自己抚摸着自己的长发时,都会美滋滋地觉得像是在抚摸一只毛发细软而且微微卷曲的大猫。
一直等到房间里的声音渐渐熄灭了,没有人再争吵,没有人再尖叫,只有安静的呼吸和心跳,罗拉才打开了门锁。
她拉开了门。
手机电筒的光束朝着她的脸颊照了过来,罗拉靠在门框上,轻快地吹了一声口哨。
她又一次被尖叫簇拥起来,但这次是喜悦和兴奋的尖叫,有女孩试图扑过来拥抱她,被罗拉灵巧地躲开了以后,她们狂热地投入了同伴的怀抱。
这种“重见天日”的兴奋和激动其实在罗拉看来还有些难以理解。
承受能力也太弱了!
这么傻,这么蠢,这么小肚鸡肠,还弱——罗拉都觉得自己在她们身上浪费这么多时间有点可笑了。
多掉份儿啊?
让人知道她这么厉害的一个人,跑到普通高中读书,还被一群脑子里充满了不知所云的思想的小姑娘针对,能成业界笑柄了都!
真是挺没劲的。
小小地整了这群小姑娘一通,罗拉既没什么愧疚感,也没什么成就感,跟不饿的时候吃了一盒披萨的感觉差不多。
她摇了摇头,趁着啦啦队员们还在又哭又笑的时候溜走了。
晚上刚回到家,罗拉就接到了彼得气呼呼的质问电话:“今天停电的事情是不是你搞的?”
“是啊。”
“你这是打算干什么?”彼得百思不得其解,“你撕电缆有什么好处?还是你只打算撕着玩?不管你原本打算干什么,你今天可害惨我了!”
要说起来,彼得最近也实在是够倒霉的。
皇后区的治安一直都称不上很好,虽然那种能引起全国重视乃至于吸引全世界视线的大案子很难遇到,但打砸抢和各种偷偷摸摸的小案子还是很多见的,基本上,现在还是个未成年高中生的蜘蛛侠管的就是这些事情。
最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类似的小偷小摸忽然多了起来,几乎每天都会在不同的街道上发生好几起,虽然这还是个很好的锻炼机会——可这种锻炼机会永远是越少越好的。
而且彼得实在是没有太多时间能够花在他的小工作上。
身为已经被整个复联成员认可的候补成员,彼得一直都在接受来自神盾局和斯塔克先生的特别训练,这样都已经够辛苦了,但在经过体能训练和技巧训练之后,彼得还需要在斯塔克集团里实习。
是真的实习。
基本上都是在人事部和研发部徘徊,偶尔还会被班纳博士带进实验室,旁观一些彼得半懂不懂的实验,再听一群业界大牛激烈地争吵,完事以后还得写他对于本次实验的感想。
“斯塔克先生会看吗?”彼得曾经充满期望地问哈皮,也就是斯塔克先生的司机和安全部长,负责向斯塔克先生汇报彼得的各种情况的联络员。
“我当然会把表格交给斯塔克先生,至于他会不会看?小子,我劝你别抱太大希望。”
哈皮说的是对的。彼得给斯塔克先生发送了无数条信息和邮件,基本上是事无巨细地描绘了他的各种日常生活,连他那天在别人家的阳台吃晚餐结果遇见从天而降的“卡门”这件事,彼得都仔细地写了邮件发给斯塔克先生。
但斯塔克先生从来没有回复过他。
彼得向自己的新伙伴——也是唯一一个和他差不多同龄,甚至还比他稍微小上几岁的罗拉,抱怨过很多次他被忽视的现状了。
玛丽简曾经嘲笑他说:“你就像个迫不及待地想要得到父亲关注的私生子。”
说得好,玛丽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