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林幸愿意,我们就是她一辈子的好朋友。”
徐溪晚笑得和蔼,“我没有怪你们,只是不想看到你们几年的感情就这样败坏掉。”
那天回去后,冯玉和周晓慧两个人各自躺在床上想了很久,她们很晚都没有睡,捧着手机缩在被窝里互相发消息。
冯玉:[明天,去给林幸道个歉吧。]
.晓慧:[嗯,得好好道歉。]
周晓慧在冯玉的通讯录备注中有一个“.”的符号,这样不管通讯录里增加多少人,她的名字永远会排在第一位。
第二天上学,林幸一只脚刚迈进学校大门,只听身后有人叫她,她回头一看,原来是冯玉和周晓慧两人朝她挥手跑了过来。
她们气喘吁吁跑到林幸面前,只听林幸说:“冯玉,晓慧,我有事想跟你们说。”
冯玉和周晓慧上气不接下气,“我们……我们也有话……跟你说……”
“那你们先说吧。”
冯玉喘了几下,终于平复了呼吸,她深吸一口气,才说:“我们是来跟你道歉的。”
林幸乐了,“我也要跟你们道歉来着。”
周晓慧大大咧咧一挥手,“那就啥也不说了,说是好朋友,就一辈子都是好朋友的,我们可是都拉过勾的,一百年不许变还记不记得?”她胳膊两边伸,一手一个抱住冯玉和林幸,“走,放学我请你们吃串串去。”
冯玉说:“林幸可不能吃辣。”
周晓慧说:“没事,咱点鸳鸯锅!”
林幸拍手,“好,晓慧你请客啊。”
周晓慧说:“靠,林幸你这么有钱怎么还这么抠门,我攒点零花钱容易么……”
徐溪晚在车里看着她们进学校,也扬起唇角笑出来。
林幸六年级的时候,班上的一些孩子开始发育,几个上学晚的男生嘴边已经开始有了零星的胡茬,嗓音也一天比一天沙哑,而女生们则开始飞速地长高,胸前也渐渐隆起一点弧度。
林幸她们班上有个女生发育得早,胸前鼓囊囊的,班上那几个调皮猥琐的男生给她起外号,叫她“大波姐”,气得女孩直哭,周晓慧看不过去,带着一群女生追着那几个男孩子猛捶,捶得他们求爷爷告奶奶地认错,给被欺负的女孩赔礼道歉,这事才算作罢。
那年智能手机已经兴起了好一阵子,虽然班主任严令禁止把手机带到学校来,却还是有不少同学偷偷地带,后排成绩差的孩子鬼头鬼脑躲在书桌抽屉里偷偷地玩,时不时抬头,在教室里四下环顾一圈,又重新低下头,跟老鼠似的,就怕老师突然从窗边经过,把他手机给收上去。
女孩子们的心思都变得细腻绵密起来,那年某个男团正当红,林幸班上好几个女孩子都喜欢那个团,买了好多杂志海报,一下课就凑在一起讨论团里哪个成员最帅,还有一些女孩子迷上了看动漫,也另组了一个小圈子,交流自己最近又发现了哪部“新番”,更多的女孩子把自己的小心思珍而重之地写在自己心爱的笔记本上,偷偷地藏起来,谁也不能看。
二班的班长和三班的学习委员在谈恋爱,上次有人看到他们在学校后面的小树林里拉手;三班的音乐课代表喜欢二班的文艺委员好久了,那天去二班给她送生日礼物,被她狠狠摔在了地上……
这些让人脸红心跳的八卦在男孩女孩们之间传递,他们还是孩子,又开始不再是孩子,初次体验长大,个个跃跃欲试,迫不及待地想尝试大人们的世界。
林幸的身体比别的孩子发育得慢,连心理发育也慢了不止一截,她周围的同学们都几乎一天一变,春天的小树一般抽条发芽,结出了花骨朵,连冯玉和周晓慧两个人都开始发育,穿起了少女款式的小内|衣,长起了青春痘,冯玉的个头也后来居上地超过了林幸。
“哈哈!林幸,我又比你高了!”冯玉很是得意。
到了小升初体检的时候,冯玉身高已经超过一米六,成了她们三人中最高的那一个,周晓慧也已经快一米五了,而林幸,则还在一米四的范围内苦苦挣扎。
林幸不服气,多多地喝牛奶,早早地睡觉,可是该不长还是不长,一点效果都没有。
“晚晚,我什么时候才能长大。”林幸趴在徐溪晚膝盖上郁闷地叹气。
徐溪晚抚摸着她的头发浅笑,并不想林幸那么快长大。
她喜欢看林幸穿着小裙子,依偎在自己身边撒娇耍赖的样子,随着林幸长大,这样的时候已经越来越少。
“快了,快了。”徐溪晚总这样安慰林幸,可她心里却在说,慢一点,再慢一点。
直到小学毕业,林幸的个头也没发育起来,连第二|性|征都没开始发育。
林幸、冯玉、周晓慧三人六年级时都很努力,三个人一起考上了一中,冯玉还在入学考试的时候拿了个入学成绩第一名,高高地排在榜首,放榜那天冯玉的妈妈也在,摸着冯玉的头发一脸骄傲。
林幸和周晓慧成绩也不错,都进了前五十名,要知道在一中能拿前五十名,那就相当于一只脚已经迈进了重点大学的校门了。
一中是津岭最好的中学——只对于普通孩子来说。
津岭有一所私立贵族学校,原来是徐家的私塾,后来其他家族把孩子送过来的越来越多,干脆成立了校董会,正式对外开放,不论宿舍食堂还是教学设施都是国内最顶级的,一年学费不菲,普通人家的孩子根本听也没听过这所学校,有钱都进不来。
这所学校教授的课程也与大众公立学校不同,大多数孩子还在学三大主科,以及史地政物化生的时候,这所学校的学生已经开始学习金融和法律,还有德语和法语。
完全是按照各家族继承人的标准模板来培养的。
徐亦晴从小受父亲溺爱,把老师请到家里来上课,没有上过这所私塾,可是当年赫赫有名的徐兴安、徐兴言都出自该校。
“哎,要不你把小幸也送过去上学吧?”徐亦晴给徐溪晚出馊主意。
话音刚落,徐溪晚一记眼刀子就飞了过来。
徐亦晴气势一弱,“算了,你教育小幸的事我可管不着,你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吧。”
林幸并不需要那种培养继承人模板式的教育,徐溪晚也不想她走上这条路。
太累,太辛苦,一路荆棘遍布,还可能有生命危险。
徐溪晚希望林幸就当个普通人,平平顺顺过完一生。
所以当林幸拿着通知单来跟徐溪晚说自己考上一中了,徐溪晚打心眼里高兴,比林幸自己还要高兴。
徐溪晚掌管徐家之后,从前那个小区是不能住了,治安跟不上,容易出问题。她和林幸都在那一片住惯了,不想搬得太远,在附近的某个高档社区里又找了套合心意的房子,装修完毕后搬了进去。
一中离徐溪晚家很远,在城西,开车得四十多分钟,还不算早晚高峰堵车的时间,冯玉和周晓慧都选择了住校,林幸不想和徐溪晚分开,就选择走读了,每天早晚让司机接送,不过开学之前有一个礼拜的军训,所有初一新生都要参加,在郊区的一个训练基地里。
正是盛夏最酷热的时候,林幸体质不行,从小又没离开过徐溪晚身边,徐溪晚怕她在训练基地会出什么意外,好几次都想让林幸别去了。
林幸很为难,“可是大家都去,我不去是不是不太好啊?再说班上同学军训回来都玩成一片了,就我一个人谁也不认识,以后班级活动都参与不进去了。”
“那小幸记住,凡事不能逞强,有不舒服就跟教官说一声下来休息,把手机带上,每天晚上给我打一个电话报平安,知道了么?”
“知道啦。”林幸吐了吐舌头,“我都是中学生了,有那么不会照顾自己么。”
“昨天是谁偷吃冰淇淋,晚上钻到我怀里哼哼唧唧说自己肚子疼的?”
“我……我就吃了一点点……”
“你吃了整整两盒!”徐溪晚太阳穴突突一下,天知道她昨天晚上看到林幸小脸惨白那样,心脏病都快吓出来,“还没小时候懂事。”
小时候起码知道爱惜自己身体,不贪嘴,知道什么东西该吃,什么东西不该吃。
“我错了嘛,嘿嘿,晚晚不生气好不好?”林幸抱着徐溪晚的胳膊,小猫一样在她身上蹭蹭。
夏天的衣料单薄轻盈,徐溪晚的手肘只隔了一层薄薄的布料贴在林幸胸前,T恤衫宽大的领口也因此被扯开一点,徐溪晚想低头摸摸林幸的小脑袋,谁知眼睛一瞥,无意间就看见了她衣襟里的一点东西。
不太明显的拱起来一点,只有个轻微的弧度,少女的肌肤晶莹剔透,像剥了壳的嫩鸡蛋一样光滑。
而徐溪晚的手肘就贴在那上面,关节处甚至能感受到一点真实的柔软。
徐溪晚心里有点异样,不动声色地移开视线,把手从林幸怀里抽出来。
“怎么了?”林幸看出来徐溪晚脸色不对,“晚晚你不舒服么?”
徐溪晚目光始终歪斜在别处。
“没有。”
即使徐溪晚再不愿意,只从日常细微的窥探中她也能察觉,林幸已经开始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