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中。
抬头仰望,三面是悬崖峭壁,上有枯藤怪树横生,一面是寨门,通向山下。
众山贼喝饱了水,见苏沐缓过口气,便弃了担架,将我们带向里,停在一座厅堂前。那厅堂上挂一气派匾额,上书着三个刀刻大字——山贼窝!
我:“……”噗!竟能写得这么直白。
夕阳斜,余晖铺天盖地,将厅堂门楣和匾额一并染作金红色,把木石搭建的寨邸映得如同殿宇般富丽堂皇。
逆着余晖,那人悠悠然行出,头裹一束脏得辨不出颜色的布,衣着极为邋遢仅可裹身,脸似多日未洗,蒙了层土灰,令人辨不清他的相貌。唯那双眼睛极为透亮,似宝剑明澈,若三尺秋水不染尘。
卧槽,这年头连山贼都这么有气场!
“阿萝,阿萝!”一脚踩上我的脚面,将我神魂唤回,苏沐气得小脸煞白,“你是有家室的人,能不能有点操守?连个山贼你都能看上!”
我这才恍然意识到自己看得太投入,竟晃了神失了态。
那人叼着白玉烟袋,吸了一口,缓缓吐出云雾:“这两位有点意思。”他睨向我,饶有兴致地打量,末了,目光落在那张无可挑剔的脸上,笑道,“阁下姿容,不差。只……”
我见状,忙双手一举,扑通跪了:“要什么我都给你,求大王饶我性命!”上阳谷时,师父曾教导过,如果遇上坏人,打不过又不能逃跑,那么一定要第一时间投诚,取得对方信任再伺机另作打算。这就是节操诚可贵,生命价更高。
那人似未料到我如此干脆,微微一怔。
苏沐以为我是怕了,他虽困在孱弱女儿身中,但到底有男子气概,错步挡在我身前,凛然道:“有什么事冲着我来,不要动她!”
那人又是一怔,哈哈大笑:“两位什么关系?”
我和苏沐对视一眼,齐声给出两种答案:“夫妻(兄妹)。”
那人笑得止不住。
苏沐瞪我一眼,气冲冲又道:“兄妹,我们是兄妹。”后来我才知道山贼打劫要么劫财,要么劫色,劫财就随便了,若劫色我俩是兄妹,他娶苏沐做压寨夫人,我就是他大舅子,肯定要好酒好菜地供着我,若说夫妻,他娶苏沐做压寨夫人之前,一定会先咔嚓掉我。
不过,如果对方看上我了呢?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那人止了笑,绕过苏沐,停在我身边,抬手捏上我的下巴,笑吟吟道:“姿容不差。只是生做男儿,可惜了。”
思及苏沐女子时的扮相,那叫一个红颜妖冶倾国倾城。我摸了摸这张脸,诚意十足地点头:“我也这么认为。”
那人又笑了,笑声很愉悦:“可愿做我的压寨夫人?”
我皱眉想了想:“可以说不愿吗?”
他一口否决:“自然不行。”
靠,那你还问个锤子!
那人沉思着,又道:“今晚太仓促了,恐怕各样事物筹备不及。夫人,我们明晚成亲可好?”
我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翻身的机会:“我可以说不好吗?”
那人竟然点了点头:“当然可以。”
我怕他反悔,忙道:“那,我觉得不好。”
那人笑了,声音低沉而有磁性:“既然夫人不想明晚,那就……今晚吧。”他摆了摆手,“老二带人去准备。”
我:“……”靠!竟然套路我!
苏沐在旁边心急如焚,柳眉倒竖,怒道:“你休想碰她!”
“啪叽”那人转头在我脸上啃了一口,挑衅地笑:“本大王碰了又能怎样?”
苏沐气得又要旧症发作,脸上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下去。我见状不妙,忙拍着他的心口替他缓气:“莫生气,莫生气。别人生气你不气,你若气死谁如意?况且伤神又费力!”
猴子山贼也跟着慌张,大约惦记着喂苏沐的那一丸千年参药,怕浪费了,遂谏道:“老大,大老大说过,我们可以劫钱财,但不可劫女色也不能害命啊。老大三思!”
那人悠闲地抽着烟袋,指了指我,笑道:“我又没劫女色,我只是劫个男色而已,不算违背约定。”
我、猴子:“……”
那人不耐多听,挑了挑烟袋:“下去准备吧,毕竟是你们老大成亲,虽然仓促但也不能太寒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