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她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还是当年的样子,那个让人感觉有点吓人和恐怖实际上看习惯了会觉得很可爱的恐怖玩偶,单从外表来看,就是一个幼女版的贞子。
我还记得她被我拒绝后,那种错愕的语气,宛如被自己的亲人背叛了一样,让我很久都无法释怀。
她离开的时候步伐很平静,几乎让人觉得是在飘着走路,仿佛下一秒她就变成恶灵消失在阁楼里一样。
我为什么会拒绝她?我思考了很久,然后就得出了答案。
我从最初加入NHU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过平静的生活,我希望NHU能够帮助像我这样的新人类宁静的生活在这个世界上,没有流血的厮杀,只有安宁的清晨阳光和舒适的下午茶。而现在,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我已经像个正常人一样在人类社会里生活了九年,我又如何能够忽然变成当初那个自己,我又怎么会愿意再回到那个充满战斗,厮杀,阴谋,黑暗,死亡的生活节奏中去?
我就是一个被懒惰生活养肥了的胖猪,已经不是当年那一头充满野性,口有獠牙的大野猪了。
拒绝她的那一瞬间,我觉得她那颗机械构造的内心可能碎了,虽然她始终沉默,沉默着推开公寓门,沉默得离开,沉默的留下一个转瞬即逝的背影,我却依然听到了那种玻璃杯摔碎一样的声音,只是我没有在我的家里找到那些玻璃渣,看来那些碎玻璃渣应该都嵌在了爱丽丝的体内。
只是机器人是不会流血,也不会流泪的吧?
我下意识的这么想着。
现在的我,租住在一个30平米的单身公寓里,每天白天会去便利店打工,晚上还会去酒吧上夜班,不是我太缺钱,只是在离开了NHU的生活之后,我对这样平凡朴实节奏缓慢的生活有些不习惯不适应。
而且作为拥有强大力量和漫长寿命的新人类,我几乎完全不需要休息,于是我用忙碌得让人膛目结舌的打工来充实我空虚的内心。
在这样几乎非人类的工作节奏里,我觉得自己仿佛也变成了那位让我崇拜的李迦南,变成了一台永不疲倦的工作机器,用工作狂般的生活来让自己觉得有事可做,让自己不要去整天想着NHU里已故,或如今杳无音信的伙伴们。
他们无论是活着,或早已经死去,我都不愿意去回忆,因为每一次想起,都会觉得遗憾,然后内心仿佛忽然空了一些什么,失去了什么。
我独自生活在这个重建而成的威海市里,这十年来我走遍了威海市很多地方,我去了那个第一次与李白狐他们相遇的外滩树林,也路过了威海大学,更不用提那座屹立不倒的东方明珠塔了,我还买票去了一趟浔阳市,去看过了李迦南当年曾经学习过一段时间的那座武馆,还有露易丝曾经出没过的那座落枫江斜拉索大桥。
我每一次都认真的看着那些建筑物,仿佛能从上面看到我那些曾经的伙伴们留在上面的痕迹。
前一段日子,我在威海市的街上看到严义明了。
他已经不是我记忆里那个青涩的严义明了,现在的严义明看起来十分成熟稳重,他走在大街上身上却依然穿着那一套耀武扬威的军装,肩膀上的上校徽记像是钻石一样刺眼,周围的女孩子都忍不住被他英姿勃发的样子所吸引,可他却目不斜视,像那些走军步的刚毅士兵一样径直离去,似乎多少莺莺燕燕的目光都没有让他的视线有多少停留。
直到视线的尽头,我看到那个似乎在等人的女孩子的时候,才明白过来,我看到严义明拉着那个女孩子的手,笑了起来,他的笑容和当初他欺骗我时候的笑容大相径庭,那是一种认真而专注,痴情而发自肺腑的笑容,就像眼里只有貂蝉的吕奉先一样,那或许才是最真实的他吧。
今天周末无事的晚上,我久违的被人约出去喝酒,约我去喝酒的是我在酒吧里认识的朋友,他叫卢仁佳,最近他刚刚失恋,需要一个人去倾诉,他在电话里的语气哭哭啼啼的和被三个肌肉男奸污了一样,于是我当仁不让的承担了这个任务。
这时候,我忽然想起,我似乎也从来没有恋爱过,我又不是一个gay,我干嘛老这么单身着呢?我突然想起在打工的便利店里,有一个妹子似乎很喜欢和我没话找话,也许我可以尝试一下?
我生活在平静而宁和的生活里,没有人知道我这个打工狂人的体内蕴藏着能够让整个威海市重新回忆起当年恐怖的力量,我已经很强大了,强大到那些穿着武装铠甲的战士都不一定是我的对手,但这不重要,只要能够这样平凡的活着,有没有力量其实根本就无所谓吧?
那些回忆,我会好好珍藏的,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一天,我能等到自己有了一个孩子,我或许会把这些故事记录下来,写成一个长长,十几万甚至几十万字的小说去给我的孩子看,那我的孩子一定会非常崇拜我吧?呐,是吧?
真是让人期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