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裳已经呕吐起来,她从未见过如此多的鲜血,也从未见过如此多的死人,她只感到胃里绞痛,她从未见过这样的马小山,一个真正的杀神,她感觉自己仿佛掉入了一个血与仇恨的深渊中不得自拔,她的手脚已经冰凉,她的额头还冒着冷汗,她直感到连胃里的苦水都已经呕吐出来。
马小山站在原地不动,他的心中满是悔恨与愧疚,可是他又有什么选择?如果可以选择,他情愿选择让儒生活下来,这样他便不会被仇恨吞噬。如果可以选择他情愿选择马家堡的主人活下来,这样就不会酿成眼前的一切。
可是,这一切还是发生了,马小山只觉得脑中一阵阵发晕,眼中充斥着暗红的颜色,血已慢慢凝固了,大风卷着黄土在慢慢的掩埋这一切,死去的人已经死了,而活着的人还要继续活下去。
马小山从衣服上撕扯下一个布条,把腿上的伤口缓缓的扎起来,然后跛着脚,一步一步的走到紫裳身边。紫裳已经停止了呕吐,她慢慢直起身来,就看到了马小山。马小山的眼中正流淌着泪水,不知是风沙迷了眼睛还是愧疚使他流泪,她只觉得马小山变得更加的寂寞,更加的无助。
马小山忽然抱住了紫裳,紫裳也回应他伸出了双手,将他紧紧的抱住,然后便听到了马小山的哭泣声,好似一匹独狼的哀鸣。紫裳的心化了,她用她的身体紧紧的贴在马小山的心口,感受着马小山的心跳。马小山像个孩子一般扑在她的怀里,泪水**了她的肩膀。
时间好似不动了,他二人就这样相拥在风沙中很久。
如果没有仇恨。
马小山也许并不会练拳,他也许还是一个快乐的小乞丐,等得身子长得壮些了,做一些苦力活计,讨一个也许并不漂亮的老婆,在边城过一些健康而平凡的生活。
如果没有仇恨。
马家堡也许还是原来的样子,马家堡的主人每天还会在伙计们宰杀牛羊的时候念起那古老的经文,这些妇人还有她们的丈夫,这些孩子也还有她们的父亲,她们也许平凡懦弱,却又不失欢乐与幸福。
如果没有仇恨……
马小山总算哭完了,他用衣袖擦了擦眼睛,他的眼睛浑浊而茫然,紫裳为他整了整衣服,没有多说一句话,她是个聪明的女人,她知道,现在不该说话,她相信马小山会重新振作起来,就像她一样。
马小山也没有说话,他默默的转身,向着金城的方向一瘸一拐的走了起来,紫裳默默的跟在他的身后,风沙、黄色的天、血红的太阳,这一男一女又重新走上了自己的路途。
二人到得金城已是三日后,紫裳忙去找了金疮药来敷在马小山的伤口上,马小山三天来没有再说过一句话,他沉默,他寂寞萧索,经过了三天前的一战,他似乎开始迟疑,开始犹豫起来。
如果继续寻找下去,似马家堡这样的惨剧还会发生多少次,又有多少的生命会因此而死去。他已经杀了太多的人,那些死去的人够不够为儒生偿命?若是不够,自己又要追寻多久?马小山只觉得心头烦乱,索性盘膝练起功来。
这是马小山习得“阴阳双休之法”以来第一次练功,他内视自身,只觉得丹田中有两个气旋,一个金色,一个蓝色,两股气劲隔空相望,彼此互不相干,他便用意念控制两股气劲进入了经脉运行,那两股气劲便化作了两条小鱼,彼此追逐嬉戏一般,金色的气劲滋润了经脉,蓝色的气劲又使经脉冷却凝固,就似打铁时的淬炼一般,马小山细细的感受这,感到自己的经脉不仅变得健硕,便是弹性也增加了几分。
马小山忙运转内劲向膻中穴冲去,却感到那膻中穴中似有异物阻塞,不得寸进。马小山想了一想,当下将阴阳两股气劲化作两条小鱼轮番向膻中穴冲去,这一阴一阳之力连续施为,马小山只觉得那穴道似是隐隐有了松动,当下心头大喜,忙收敛心神调集阴阳之力冲击穴道。时间过得半晌,竟感到那穴道一松,这两股气劲竟都进入了膻中穴之中。
马小山又巩固滋养了一阵穴道,却觉得胸口似是通透了般,呼吸起来极是畅快,平平呼吸都有深呼吸之感,当下也不耽搁,跑出房门围着边城奔跑起来,若是平日这般疾驰他早已开始喘气,谁知这膻中穴一冲开,每次喘气都觉得轻松无比,马小山围着金城跑了一圈,竟毫无呼吸滞塞之感。
马小山回到了家,却看到家中无人,想是紫裳出门去置办饭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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