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你你这个小丫头,还是如此脾气啊,一点都不害怕朕,朕那时还想,世间怎么会有人不怕朕”
于式微不耐烦的打断了老皇帝的话,“皇上,如果你找我来,就是为了说这些废话的,那你大可不必说了,我也不耐听,至于你想表达怎样的意思,我已经知道了,但我的答案是没可能!我宁愿与江月荆钗布衣,也再不愿踏进红尘半步。”
皇帝一怔,脸上有片刻的失常,随即看了6安一眼,吩咐道:“带着所有人下去,没有朕的命令,不许进来。”
6安点了点头,“是,皇上”
无人知道父女二人在宫殿里谈了些什么,只知道于式微出来时,面上已经如释重负,甚至带着笑意。
6安匆匆回到龙榻前,便见到老皇帝一张病入膏肓的脸,也带着一抹与于式微方才走出去时一模一样的笑意,神秘之极。
“太上皇”
老皇帝摆了摆手,示意6安不要说话,奄奄一息道:“这封信,是给静雪的,朕驾崩后,交给她吧咳咳咳咳咳”
“皇上皇上”
于式微走在狭隘的甬道上,刚走不多远,就听到宫内丧钟响起,三声过后,宫中陷入一片悲伤之中。
于式微回头看了一眼晨阳宫的方向,眼底闪过一丝复杂,许久之后,才深呼吸了一口,转身往德政殿的方向走去。
脑中,是她第一次参加宫宴时见到皇上的情景,那时的他威严不失和蔼,那时的他,亲切的喊她一声‘二丫头’,那时太遥远了,早已被重重阴谋所掩盖。
自古皇家无亲情
快走到德政殿时,长寿宫的陈嬷嬷早已候在殿外。
“皇上,太后太后她只怕熬不过今日了,请您去看看她吧。”
于式微闭了闭眼睛,觉得事情终归是要有个了断,便没拒绝,“好,朕跟你去。”
长寿宫的路很是熟悉,却像是走了半辈子。
床榻之上,那个满头白的膏肓老人正紧紧地盯着大门口,生怕错过什么。
“皇上驾到”太监的报唱声,听在耳中,忽远忽近,让太后以为是产生了错觉,直到那个穿着龙袍,容颜角色的女子来至跟前,才幡然清醒。
“二丫头,丫头”太后紧紧地握住了于式微的手。
于式微眉头蹙了蹙,本来是想甩开她的,但见她一副哀求模样,忽然心生恻隐,“你有什么话,便说吧。”
太后眼底流露出深深的悔色,“二丫头,是祖母对不起你,你可否原谅祖母?”
于式微眼神闪了闪,认真道:“你并没有做错什么,所以也谈不上原谅。”
太后急的老泪纵横,“你这般说,便是不肯原谅祖母了,祖母下去后,如何跟先帝交代呀”
“那是太后你自己的事,于我无关,不要说我不近人情,我的人情只给在乎我和我在乎的人,其他的都不重要。”
“其他的”太后轻轻地呢喃着这三个字,良久,低低的笑了起来,自嘲道:“哀家活了一辈子,享了一辈子的荣华富贵,可又有什么用?临了了临了了,连自己的亲孙女都不认,失败之极,糊涂之极啊”
陈嬷嬷有些担忧,欲言又止,“皇上,其实太后一开始真的将您当做了亲孙女,那些付出的情感不是假的,想必您也感受的到,何必再执着于过去的恩怨呢?”
太后捂着憋闷的心口,声音虚浮道:“如意,不要再说了,是哀家的错,式微她脾性有些倔强,这一点是随了皇帝了,怪只怪我这个老婆子瞎了眼蒙了心”
“太后,您曾经真心对我好,我知道,亦掏心掏肺过。只是时过境迁,物是人非,那些个前尘往事,我已不想再提了,我没有恨过你,也没有怨过你,我们只是立场不同罢了,谈不上原谅不原谅的,你也不必自责,因为我根本就不在乎告辞。”
“丫头,丫头噗丫头”
“太后,太后啊来人呐,太医,太医”
当夜,太后殡天,被追封为孝恭慈皇后,三日后与太宗皇帝合葬于陵川,而太上皇,庙号为高宗仁文皇帝,七日后,葬入帝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