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零散散的水珠撒在地上,我感觉扶着我的赵岲和抱着我大腿的小周这俩人突然抖了一下,当时我这心就悬起来了,心说我艹尼玛啊,这俩货可千万别撒手啊,我自个儿肯定是撑不到最后的。
然而这时我面前的两口大水缸又是一声轰响,这次我明显的看到半人多高的大水缸缸身都晃了晃,那水也洒出了更多,甚至在水缸上方都激起了一米多高的浪花。
我耳边已经传来狂风的呼啸,就连空中的炎炎烈日也很快被黑云笼罩住了。
就在阳光消失的一瞬间,赵岲和小周这俩人又是抖了一下,甚至打了个晃,搞得我也跟着微微一晃,差点儿摔下来。
席卷而来的狂风一波接一波,很快距离我最近的两口大水缸就撑不住了,第二排的三口水缸也开始承受狂风的攻击,不断的激出水花儿来。
就连站在我两侧的赵岲和小周,他俩的双腿都开始打颤了,小周我是不了解,但以赵岲的性格,我相信这点儿场面是吓不住他的,让他双腿颤抖的原因或许只有一个,那就是孙老头儿说的普通人在这个风与水的夹缝之中别说倒立了,就是站都站不住。
很快我耳边除了呼啸的狂风便再也没有了别的声音,就连那些大水缸被撞击的声音我都听不到了,但我可以看见,连最后一排水缸也开始往外洒水了。
就这狂风袭击的力道,如果不是水缸后面有桃木桩子挡着,估计这些水缸早就被撞的没形了。
也就不到十分钟的时间,这墓地上空黑云密布,周围的能见度也急速下降,几乎与夜间一般无二。
察觉到扶着我的赵岲和小周抖的厉害,我刚想开口让他俩坚持住,呼的又是一阵狂风扫来,我只觉得自己后脑勺儿一凉,随即摆在我北边儿的那九口大缸顿时传出了一声轰然巨响,九道水柱自缸中冲天而起,蹿起了两米多高。
与此同时扶着我的赵岲和小周,身子一晃终于坚持不住,跪在了地上,赵岲还好,似乎早就有这个心理准备,一直扶着我没松开,小周那个王八羔子就坑了,他本来就没好好扶着我,一直抱着我大腿,这一跪差点儿没把我拽翻过去。
赵岲似乎也吓了一跳,急忙抓了我腰带一把,这一下倒是把我拽住了,可他妈我觉得自己这小蛮腰儿差点给他勒断了。
小周这才反应过来,重新扶住了我的腿和腰,然而就在我们三个手忙脚乱的时候,那九口大水缸又是一阵轰然巨响,冲天而起的水柱几乎冲到了三米。
我看的心里直突突,担心这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儿,万一那缸里的水洒光了,或是缸被震碎了,那我们三个岂不是也要玩儿完了?
然而就在那九口水缸发出第三声巨响的时候,伴随着腾空而起巨大水柱,我突然发现在水缸以北的地方,原本围着墓地的白布不见了。
是被风吹走了?还是能见度太低,我看花眼了?
想着我又使劲儿眨了眨眼,再看过去,那遮掩墓地的白布确实是不见了,但不是被风吹走了,也不是我看花眼了,因为左右两边的白布还在,而是被挡住……
我的正北方,那九口水缸的正北方,出现了一片未知的黑暗,像是雾气,又像是某种东西的影子,总之那里一定有什么东西挡住了我的视线。
就在我盯着那片黑暗出神的时候,我周身突然一凉,瞬间有了一种置身于冰窖之中的错觉,是阴气,好强的阴气,而这阴气就是从北边那黑色雾气中传出的。
这一刻,我有些发慌了,急忙去看赵岲和小周,这俩人被狂风吹的根本就睁不开眼了,但我这一看,却发现他俩扶着我的手臂上不知何时已经布满了紫红色的血管纹络。
我心头一惊,再去看自己撑在地上的手臂,果然和他俩一样,不知何时已经暴起了一层紫红色的血管,像是一根根树根盘绕在我的手臂上,而我的心脏不知何时也开始加速狂跳,心口一种说不出闷热和束缚感,让我在一瞬间几乎忘记了该如何呼吸。
那个考古老教授惨死在我面前的恐惧再次霸占了我所有的心智,我的身体开始因为这恐惧而止不住的颤抖,心脏部位的不适感也越来越强。
而就在这时,我耳边突然响起了一声巨响,这不是狂风袭击水缸的声音,也不是水柱崩落的声音,而是钟声,类似于寺庙里那种巨大的铜钟发出的声音。
我急忙抬头朝正北方那片黑暗看了过去,刚才的钟声就是从那片黑雾里传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