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斐然站出来说道,“这件事不是明摆着么?有人故意将张家老祖的尸体养成了僵尸,借用先祖的气来转财运,至于这事是什么人做的,张小姐一定要我们言明吗?”
斐然的话犹如一道晴天霹雳,让张玲在一瞬间傻住了,也不再追问什么。
从这坟前的碑文来看,这坟里埋的应该是张玲爷爷的太爷爷,也就是说,当初造这养尸棺的时候,张玲爷爷的爸爸或许是知情的,所以张玲的爷爷就算没参与这事儿,也至少知道。
这种不光彩的事儿,张老爷子不说也情有可原,现在张玲应该也明白为什么老爷子极力反对张家迁坟了。
见张玲一副受了打击的样子,也不再追问什么,我便说,“这都是老一辈的事了,也没什么好追究的,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找到那僵尸,在它杀人之前将其焚毁。”
黄袍老道却是说,“话虽这么说,可一点点的找恐怕是已经来不及了,像这种邪秽之物,都有破五一说,若是破五之前我们不能找到那僵尸,等它浸透了血气,怕是要杀人了。”
四天前挖开的坟,今晚或许就是最后一晚了。
我也是不禁皱眉,这时斐然说,“这件事或许可以去问问张老爷子,有些事鬼魂比人看的明白。”
一语惊醒梦中人。
我立刻点头,然后对张玲说,“你先回去吧!叮嘱家里人尽量不要在晚上出来,我们去灵棚看看张老爷子。”
张玲一听,立刻说,“我也去,我要见爷爷。”
“这个……”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你爷爷有心管张家事,并不是纯净的魂魄,若是他想见你早就见了,怕是在故意避而不见,所以你还是回避一下比较好。”
见我这么说,张玲脸上那表情顿时更受打击了。
不过她也不再强求,愣了一会儿,便嘱咐我们自己小心,然后走了。
跟在张玲后面,我们三个也出了坟地,那黄袍老道却是有些好奇,“看不出小兄弟你年纪不大,对这些邪门儿事倒是明白的透彻。”
“彼此彼此,我也没看出,道长专行招摇撞骗之事,对这些事倒也知晓的十之八九。”我随口回了一句。
那黄袍老道有些悻悻然,没再说话。
其实这人不可以说是没本事,不过有本事却不出手的骗子,更让人厌恶。
我俩与那黄袍老道回到灵棚的时候,那灵棚里依旧是一个人都没有,或许是因为棺材前的灵案上无法点燃香火蜡烛,所以这灵棚看上去死气沉沉的。
斐然问我,“你觉得这老爷子会见你么?”
我信心十足,“会。”
黄袍老道却是有些鄙夷,“你这就要招魂了?不设个坛做个法,谁理你?”
我却是没搭理他,而是直接走到了那未上漆的棺材前,将之前贴在棺材上的丁卯镇鬼符撕下来扔掉,直接说,“张老爷子,许久不见了,我是孟凡德的好友,万无忌,你可还记得?”
灵棚里静悄悄的,并没有什么明显的动静。
见棺材里的鬼不做声,我便又说,“张家的事总要有个解决,你心里的苦我能理解,也不会为难于你,还请老爷子出来一见。”
说完,我便不再废话,片刻之后,就见那未上漆的棺材里飘出了一股淡薄的黑气,黑气聚拢向地面,很快就变成了一个老头儿模样。
半年未见,这张老爷子更显枯瘦,而他的灵体也虚实不定,看上去仿佛随时都会消散一般。
这是正常的现象,他的魂魄没有怨气来维持形体,只靠着一丝执念,能在这棺中守这几日,已经算是奇迹了。
张老爷子的魂魄就坐在棺材旁边,先是看了看四周,确定没有张家人在场,这才跟我说话,“小兄弟,近来可好?”
我不禁苦笑,蹲下身子,看着那老爷子说,“我还好,倒是孟道长年前先你一步去了。”
闻听我的话,张老爷子的表情有些五味杂陈,沉默了许久,这才说,“你是来超度我的吗?”
“不是,”我坦诚的摇头,说,“老爷子你身上怨气不重,完全是在靠一己执念保持着魂魄的清醒和灵体,我想我不说你也明白,这样耗下去,你不是化为厉鬼,便会魂飞魄散,若是你想去往北冥之地,自愿而去便可,也无需我的超度,我来找你,是因为张家的老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