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老头儿。
一个穿着黑色袍子的老爷子,他坐在水潭边双手自然的放在膝盖上,面色慈和的看着那一汪深不见底的潭水。
我走出墓道的时候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了,可我揉了揉眼,那里确实是坐着个老头儿,而老蛇也确实是不见了。
难道是我精神错乱出现幻觉?
抬手拍了拍这一团浆糊的脑袋,我皱眉看着那老头儿,然后试探性的喊了一声,“老蛇?”
闻言,那老头儿侧头看了我一眼,却是沉声说,“这局棋我赢了。”
“什么棋?”我依旧有些糊涂。
那老头儿却是一脸淡然的回了一句,“机缘。”
我不懂。
他便自言自语的继续说,“和人斗,和天斗,和神斗,我是不是很狂妄?”
我像是喝醉了一样,尽管思维很是缓慢,但还是下意识的追问了一句,“你修出人形了?”
老蛇的话却是让我更加迷糊了,他说,“不是人形,是神格。”
浆糊一样的脑袋依旧让我想不明白,但下一刻老蛇消失了,确切的说是那个老头儿消失了,像是一层薄雾,逐渐透明,然后在原地就那样蒸发一样的消失了。
我更懵了,踉跄几步,凑过去喊了两声,“老蛇?老蛇?”
而回答我的只有这山洞里空荡荡的回声。
“老蛇修成神了?可它的肉身呢?至少琉璃珠应该在吧?”我茫然的四处寻找着,尽管身体依旧摇摇晃晃的,可我就是执着的要找到那颗琉璃珠,让我失望的是没有了。
琉璃珠也没有了。
我糊里糊涂的想不明白,也只得转身出了山洞。
穿过这废弃的村子,回到村外的时候已经后半夜了,这里没有车,我只能到车上去等吕登峰。
坐在车座上,我这脑子却是越发的迷糊,然后意识就逐渐消失了。
等我一觉醒来睁开眼的时候已经躺在了凡德居我自己的卧室里。
是梦吗?
我撑着身体坐起来,环视了一眼四周,中午的阳光照进房间,显得有些刺目。
可我能切切实实的感觉到自己的身体里多了一种与众不同的力量,就连身体周围都被这种强大的气息笼罩着。
我还坐在床上发懵,斐然已经推门进了房间,见我醒了,她那忧心忡忡的脸上顿时露出了一丝喜色,急忙走过来,摸了摸我的额头,问我,“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恍如隔世的感觉,让我一阵心悸,下意识的握住了斐然的手。
好可怕。
曾经的我。
曾经的他。
我们所经历的孤独,真的好可怕。
似乎是想给我多一分的安全感,斐然用力的回握了一下我的手,告诉我她还在。
我这才稍稍缓过神,紧张的脸色也瞬间放松了下来。
抬手揉了揉依旧有些沉闷的太阳穴,我问斐然,“我是怎么回来的?”
斐然皱眉想了想,这才说,“是吕登峰开车送你回来的,你不记得了吗?”
吕登峰还活着……
心中的一块大石头放下。
却听斐然说,“说来也怪,他送你回来的时候你就在睡觉,这都一连睡好几天了,若不是看你身体只强不弱,我早就去找他算账了。”
我将斐然拉到床边坐下,安抚说,“我没事,孙谏之和任无涯怎么样了?”
斐然点点头,说,“孙谏之没事了,就在楼下呢,任无涯我送去了医院,秦颖在那边陪着,也没有大碍了。”
闻听都没事,我算是彻底放心了。
其余几位出马堂主,在我还昏睡不醒的时候就纷纷回去了,毕竟刚过完年,还有很多事要忙。
之后的日子又恢复了平静,我以为身体里多出的那股力量会随着时间的消磨而被我的身体吸收,然而并没有,这股熟悉又陌生的力量不但没有随着时间的消磨而逐渐被我吸收消失,反而越积越多了。
或者说我的身体确实是一直在吸收消化这股力量,但我吸收消化的速度远远不及其产生的速度,而这股力量的源泉就是我额头的定魂砂。
那天离开的时候,吕登峰说我不再是妖胎,不再是黑暗的影子,甚至不再为人,我是仙,是神。
可我身上除了那股力量,我感觉不出任何的不同,似乎依旧只是一个凡人。
我感觉不到自己的转变,就像一个人没有对比便永远看不到自己的成长和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