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礼秀十五岁,半衣十二岁。
“礼秀,你真的不想做皇子?”半衣裹着厚厚的披风,坐在炉边烤着火,再一次问起。
礼秀握住她的手,把它包裹在自己的掌中,然后一同放在炉上烤火,才道:“和你说过很多次了啊,我不想再做这皇子了,等我计划好,我们一同远离这个地方。”
“你舍得你父皇么?”
“父皇?没有什么不舍得。”礼秀站起身看着窗外目光飘远,“也不知道娘亲在外如何了?”
既然逃开了他的父皇,还是不要再回到这个牢笼里了。而他也会带着半衣远离这个地方,再也不回来。
“等我们出去了,一起去找娘亲。”半衣拉着他的衣袖也站了起来,认真道。
“你也不害臊。”哪有还没成亲就叫娘亲的。
“干嘛要害臊,都多少年了,嘻嘻。”半衣一副老夫老妻的样子,偎着礼秀嬉笑道。又嫌他呆瓜,拿起他的手围在自己的肩上。
礼秀好笑的看着半衣,看着她总是一副你就该陪我天荒地老的霸道样子。心里如被冬日暖阳照耀般,温暖宁静,又像黑夜中万马奔腾而过,无法抑制那一瞬的悸动。天荒地老,愿与君同行,他在心中轻轻说道。
“天荒地老,愿与君同行。”半衣忽仰起脖子,对礼秀一字一顿道。
礼秀不可置信的看着她,她竟能说出他心中所想!心脏顿时一阵收缩,他颤抖地捧起她的脸,似要再说什么。
“半衣,皇后娘娘找你。”
礼秀刚要出口的话被一道清脆却又阴冷的女声打断,只见一身黑衣男子打扮的皇妹越蒂走了过来。
“哦,我这就去。”半衣拿开脸上礼秀的手,又暗暗捏了捏他的手心道,“礼秀,等我回来哦!”
刚说完,越蒂便拉着半衣走了。只是在出门那刻,越蒂突然回首对着礼秀阴冷一笑。
一个与他同龄的少女,纵然一直阴森森的,但她的笑容又能有多可怕呢?可是,他不知为什么心里一片透凉。他看着半衣的身影隐没在拐角,心里突然一阵慌乱。他想去叫她回来,却最终还是没有喊出口。
谁也没有料到,那天竟是他们永别之日。
天下起了蒙蒙细雨,思绪中断。孟枕抬起手臂盖住了眼睛,依旧躺着不动。
忽然,一把墨绿色油纸伞遮了过来。
孟枕睁开眼一看,是他的师弟夜九。
夜九也不说话,只站在那里,一把伞几乎全遮向孟枕那边。他衣服淡薄,很快就被雨水打湿了。
孟枕看着倔强的夜九,最终还是起来了。他拿过雨伞,把矮他很多的夜九拉到伞下。
“我送你回客栈。”
“我等会自己回去,你衣服湿透了,我先送你回书院。”夜九看着孟枕浑身湿漉漉的,很担心。
“你自己的身子你自己还不知道?走吧!回客栈。”孟枕不容他反驳。
夜九只好听话,挽着孟枕的胳膊向山下走去。他忍不住翘起的嘴角显示他此刻的好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