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飘进室内,吹拂起安芸熙披散的秀发。
室内烛火虽然已熄灭,但安芸熙并没有睡,她盘腿坐在床上,注视着窗外,不知在想些什么。疏影年纪小,已忍不住坐在脚踏上,趴在她身边睡熟了,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巧莲进来的时候,也没有惊动她,只小声道:“国公爷将二房一家子都叫去书房了,大少爷把贾岩夫妇也押进去了。有他们当面对质,二房推脱不了,小姐放心吧。”
“那最后,爷爷怎么处置他们了?”
巧莲环视了四周一眼,确定附近没人,才压低声音道:“国公爷要二老爷和二少爷致仕。”
安芸熙皱眉道:“二叔竭尽心力地往上爬,怎么甘心放弃到手的富贵,而且以二哥那样阴险的性子,恐怕也不甘心坐以待毙。”
巧莲不以为意的冷哼道:“人证物证俱在,他们无可抵赖,如果他们不听从国公爷的安排,难道他们不怕进刑部衙门。”
安芸熙叹道:“如果我都能看出其中的厉害,以安瑞良的心智必然也能看穿。何况在安庄哥哥放了他一马,难保他已经猜出了其中的深意,所以才会有恃无恐的出现在刚才的筵席上。”
巧莲皱眉道:“那可怎么办,我们好不容易抓到二房的把柄,难道就这样放虎归山,难保他们还会想出别的,什么恶毒的法子来对付小姐。”
安芸熙脸色更加阴沉,但也不愿多说,吓着巧莲,就岔开话题道:“今后,你和疏影要仔细看着咱们院子里的人,我怀疑这次生病也是人暗中所为。”
巧莲再是稳重的性子,也不禁惊呼出声,疏影也被惊醒了,睡眼惺忪的折起身,糊糊涂涂的问道:“出了什么事啊?”
安芸熙拍了拍她的小脸沉声道:“你醒了也好,听仔细了,咱们院子里有内鬼,你们以后行事小心些,不管是谁走开,屋里必须留一个人。”
二人一起点头答应,巧莲还是忍不住问道:“小姐何以如此认为?”
“你们想想看,在瘟疫爆发的时候,祖父就命令府中的人不能轻易出去。阖府都没有人染病,为什么偏偏就我生病了呐。而且我病发后,二婶那么快就发现了,坚定不移的认为我是染了瘟疫,极力主张把我送走,你们不怀疑吗?”
疏影纳闷的挠了挠自己的脑袋,不解的道:“即便是咱们院子有内鬼,她是怎么做到让小姐染病的。”
“我想是有人把感染瘟疫病死的人用过的东西,带进了府内,买通咱们院子的人,对我下手。”
这下连迟钝的疏影也变了脸色,爬起来就想要出去追查,安芸熙慌忙拦住她,轻笑道:“傻丫头,现在是半夜啊,何况这件事要暗中查,不要打草惊蛇。”
第二天一大早,不管安芸熙再想懒床,巧莲都不由分说地把她拉了起来,在她耳边叫道:“小姐,今天是你第一天回府,要去给老夫人请安。”
想起甘氏的冷眼,安芸熙只有强撑着爬起来,睡意朦胧地任两人给她梳妆。收拾妥当后,去见林氏,安瑞靖和林氏已在大院里等候她多时了,见她还是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样,安瑞靖不由好笑的敲了敲她的小脑袋。
等到了安国鸿所住的大院,隔着房门听到甘氏的声音,安芸熙的瞌睡虫彻底的消失不见了。
“安庄值当什么,就是全给了老二又如何,他们母子真是不消停,自己掌管着家中中馈大权,手里自然有银子使唤。老二家挪用些有什么大不了的,竟然要逼他们爷俩致仕,这心也太狠了。林氏娘家连任了两届工部侍郎,家产丰厚,竟然也这般吝啬,对自己的弟弟弟媳如此刻薄。”
林氏在外听了,险些气昏过去,若非安瑞靖眼疾手快,林氏就要摔倒在地。
蒋氏也在外候着,她知道如今已经撕破了脸,就不再遮遮掩掩,愤恨地瞪着林氏道:“大嫂也太吝啬了,不就是一点银子吗,有什么大不了的,就要逼着你弟弟侄子致仕,林家好歹是书香门第,就是这般教养,真是……”
蒋氏的话还没有说完,安瑞靖已忍不住了,抬脚就将身边的椅子踢的飞了出去,重重的落在了蒋氏的身边,摔的四分五裂,蒋氏吓的尖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