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时间漫长的静止。
晏权眼角微垂,阴郁的余光落在生日蛋糕上,越看越觉得这个他精心搭配过色彩的蛋糕像张嘲讽的诡异笑脸。
他慢慢抓住一瓶红酒的瓶嘴,捏得手背青筋血管尽爆,在砸向——自己的脑袋、地板、桌角、墙壁——四个选项中,抉择了半秒钟,选择了墙壁——
酒瓶炸裂的那一刻,玻璃碴子与红色液体在雪白的墙壁上四溅开来,瞬间绘上一幅抽象主义水彩画。
有一片玻璃碎片狠狠划过晏权的脸,伤口就紧贴着他的下眼睑,但晏权完全没理会——他甚至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巨大的愤怒和不安已经淹没了这微小到不值一提的痛!
晏权怒吼着将餐桌一扫而空,那些他精心准备的东西,此时此刻他已经回想不起他在打理鲜花炒菜煲汤烤制蛋糕时幸福雀跃的心情了。
他的视线慢慢挪到地板上凌乱的玻璃碴子,他蹲了下去,张开左手五指,手心向下用力拍在几片碎玻璃碴子上,待它们统统扎进皮肤后,拢起手指死死攥紧,玻璃碎片在柔软的掌肉中越陷越深,温热的鲜血从指缝间越流越多——真正的切肤之痛才能让他在那股啃噬心灵的漩涡中保持一丝清醒——
怎么办?怎么办?
愤怒之后是冰冷桎梏的绝望,因为他感受到了生命难以承受之轻——沈秋成真的会离开他!——这一次不再是他的胡思乱想,而是摆在眼前血肉模糊的现实!
怎么办?怎么办?
呵呵,还能怎么办?!
他拿出手机给孟浩轩打了一个电话,“给我叫人来!立刻!马上!”
孟浩轩被晏权阴森的声音吓了一跳,“老板……你要多少人?”
“越多越好!”
“我能问问要去干什么吗?”
明明没有任何一滴眼泪,但从下眼睑伤口处流下的鲜血,就莫名的给人一种他在泣血的错觉——但他却笑了起来,在璀璨的灯光下,痴痴望着白色墙壁上大片红酒斑驳的印记,笑容很灿烂,也很耀眼——
“抢人!”
“墨”是真正意义上的高档会所,金碧辉煌,尽显皇城风光。
由于网茗公司的上市庆功酒会在气势恢宏的大厅如火如荼的举办,许多上流社会仪态万千的男男女女端着酒杯交谈着,香气弥漫,连成一片。
一个较为隐蔽的角落,对桌男女。
艾琉璃微微眯起眼睛,她轻扫淡妆,大地色的眼影在灯光下很有质感,对面的男人有一张清秀的脸,和遥不可及的距离感。从他坐在她对面那刻起,始终保持着淡定从容含义不明的浅笑,但她越看越有一个疑问——他在笑吗?——面目表情或许可以混淆人眼,但从心而发的气场是不会骗人的——他其实在生气吧……
侍者将最后一道菜端上餐桌后,微微一欠身,“菜已上齐,请慢用。”
艾琉璃笑了笑,“我也不知道你的口味,‘墨’这边还不错,至少风格适中,就选择了这里。包厢太拘谨了,我还是习惯在大厅,只是没想到网茗的顾总今晚也定在这里办酒会,有些闹吧?”
沈秋成回答道:“还好。”
“感觉以你的性格,”艾琉璃往沈秋成的酒杯里倒了一点酒,“应该会非常讨厌吵闹的环境。”
沈秋成依旧保持同样的笑容,“艾小姐好像很了解我的性格?”
艾琉璃耸耸肩,对沈秋成举起酒杯,不置可否,“沈总大名鼎鼎,我多少会知道一点。”
沈秋成与她礼貌的碰杯,抿了一口酒,默不作声。
艾琉璃往空碟子里盛了一盘鱼子酱,摆在沈秋成面前,“‘墨’的鱼子酱非常正宗,但他们见我来会加一点特别的料,味道迥然不同,极品美味,你可以尝尝,下次来也叫他们这么做。”
沈秋成盯着那块鱼子酱,脑海中却浮现出晏权做的生日蛋糕。他用勺子轻轻划开鱼子酱,模拟着切蛋糕的节奏感。
艾琉璃打断了他的思绪,“沈总很心不在焉啊……”语气玩味,“鱼子酱比我有看头吗?”
沈秋成唇角微微浮动,放下勺子,“艾小姐身边应该满是优质男性丨吧。”
“确实是,这个我并不否认。”艾琉璃饮了一口红酒,“比你好看的有,比你学历高的有,比你有钱的有,比你成功的有,比你个性的有,比你家室好的有……”
沈秋成微微笑着,挑了挑眉。
“但是以上综合得分,你排在相当前列,”艾琉璃也对沈秋成挑了一下眉,“当然也不是第一。”
“可加上我对你的好奇程度,那就是毋庸置疑的no.1了。”艾琉璃切开一块牛排,“禁欲气质,有人对你说过你浑身上下散发着吗?说实话,现在这个浮躁的社会,这样的男人太难得,而像你这种看起来近乎无情无欲的更是少之又少。”
沈秋成轻轻笑了一下。禁欲吗?如果这位总理千金得知他不久前刚刚马前失蹄,被人调戏说是伪丶禁欲,真丶没节操,会有什么感想呢?……
这个笑容……艾琉璃微微一怔。看起来竟然有一些……温柔……
温柔?这样的词会属于眼前这个男人?
艾琉璃柔软的手心覆盖住了沈秋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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