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楼襄进宫,趁着太后心情大好,借机表达了自己对綦鸣谦其人,殊无半分好感。
“老祖宗听说了么,綦二爷这会子已有了两个通房丫头,这倒也不算什么。可人家和两姨表妹青梅竹马,感情很是要好。这事儿京里勋戚人家大多知道。”
她有些懊丧的垂下眼,“您说我横插一杠子,算怎么回事?我可不想搅合人家好事,更何况,既有心上人,怕是这辈子都难忘怀,往后彼此相对,心里存着芥蒂,一辈子都不痛快。”
太后听得直皱眉,“还有这样的事儿?怎么你母亲也不问清楚些。”想了想,到底不好当着小辈的面埋怨贺兰韵,摇头一叹,复道,“怕是定远侯夫人有意隐瞒,她是不愿意儿子和外甥女做亲,又想着攀高枝儿,贪心不足!这样的人家自然不能嫁,不为别的,单是这婆婆日后就不好对付。”
楼襄紧着点头,“我也是这个意思,可不敢明着和母亲辩驳,说不得还请老祖宗开金口,和母亲言说分明,也省得事情定下,可就再难挽回了。”
太后沉沉叹息,“这个我有分寸,一定是不能遂了綦家心愿的。唉,你母亲精明一世,到头来却在这个节骨眼犯糊涂,就为绝了慕容瓒的念头,也太……”
说着忽然停住话头,着意看了楼襄两眼。楼襄晓得分寸,自然不能表现出对慕容瓒有偏好,眼神带了少许茫然,一点懵懂,只装听不懂她老人家什么意思。
“你还不知道罢?”太后见状,反倒惋惜起来,娓娓道,“辽恭王也向母亲提过亲的,我觉着那孩子极好,只可惜你母亲有她的顾虑。今儿你在这里,我不妨问问你的意思,对慕容瓒这个人作何感觉?”
楼襄侧头想了一会儿,“倒也没什么特别,不过是有几回接触罢了。说起来,还是感激更多些,他救过我性命,一路上对我很是照顾,人又懂礼貌。除此之外,也就是听瑜姐姐常念叨起,算是耳熟能详而已。”
“可不就是这话,”太后深深颔首,“你和瑜丫头交好,这是一层;另有一层,早前打过交道,还算是共患难的。这就又比旁人多了份了解。”
见楼襄只是大方笑笑,并不接话。太后心里多少瞧出些影儿,也宽和的笑道,“畹卿的心思,我懂得了。这事交给我,回头我差人去告诉你母亲,务必让她不能把你订给綦家。”
楼襄听了半日,这会儿方笑逐颜开,忙着给太后道谢不迭。
“先别忙谢我,我瞧着你的事儿,终究还是要皇帝钦定才稳妥。可惜皇帝这阵子全没心思,端嫔这一胎养得是七灾八难,动辄就脉息不稳,闹得太医院焦头烂额,皇帝连雕玉的事儿,都先撂开手顾不得了。”
楼襄对端嫔闹得阖宫不安略有耳闻,便应道,“端嫔娘娘素日身子骨就弱,怕是要多调理安心静养。老祖宗别忧心,太医院圣手那么多,必定能全力保住娘娘和腹中小公主的。”
太后看着她一笑,“承畹卿吉言了。宫里有几年没有新生儿了,我也盼着能热闹些,何况还是个女孩子。要不为是个公主,皇帝也不至于这么上心。”像是有意抚慰楼襄,她满怀慈爱的强调,“所以说皇帝疼女孩儿,你是他唯一的甥女,必是要亲力亲为,替你安排个好归宿。”
总算是得了颗定心丸,楼襄又陪太后用过午膳,方返回府中。
才进门,那厢元成已迎了上来,说长公主请她过去一趟。
“殿下,今儿这番谈话务必谨慎小心。”元成一路走,一路加意提点,“长公主知道您此去寿康宫的意图,您不必隐瞒,倒是把话说开了才好。”
楼襄双眉微蹙,“母亲不高兴了?”
“倒也没有。”元成答得谨慎,“只是觉得您不该越过她,母女之间有什么话不能明着说。殿下,不如趁这个机会,也好好听听长公主的意见,再做决定不迟。”
楼襄正觉得意难平,忖度着该摆出何种态度,到底是从没迕逆过母亲的人,进了屋子,心绪尚且有几分忐忑不安。
打眼瞧见母亲正在案前临帖,一笔行草愈发显出冲虚恬淡,真像是心如止水一般。看了一刻,自己胸口郁结的不快也渐渐平息。母亲毕竟是最疼爱她的人,自然是盼着她一切都好。
因对藩王多有不信任,才会怕她涉险,她能理解,只是犹抱一线希望,就好比治水,不一定非要去堵源头,还可以疏散——慕容瓒要是辽王身边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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