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
他唔了声,遗憾的长长一叹,“光顾着想你了,倒把自己全忘了。原先这尊菩萨绘得不好,连你一半的风情都没有,瞧着碍眼,我觉得不如以你做原型,以后只要这座寺院还在,你就会百世千载的受人膜拜。”
她不以为然,轻笑一声,“我才不要人拜,何德何能呢,倒不怕折寿。”
“谁说的?”他摇头不满,“你有慈悲,有侠义心肠,多好的姑娘,怎么就受不得人敬重?”
她说不过他,被他夸得心花绽放,“那你呢?等赶明儿我闲了,在旁边添上一尊童子立相。”说着转身,目光柔柔,辗转于他眉目之间,“你这般好相貌,倒真比得上观音驾前金童了。”
合着她端稳做菩萨,他立在一旁侍奉,他听着却笑笑,一点不在乎的样子,“那就说定了,你画出来,我找人来描。这么高的地方站上半天,下来腿都是酸的。”
可不是嘛,真想不出他当日哪里来的耐心。她慢慢地回味,有些顿悟出来,举凡赶上她的事,他都格外有耐性,如果这都不算动心上劲儿,那她就真不知道何谓喜欢一个人了。
他体贴呵护,分寸恰到好处,每每试探到她能接受,才会再进一步。不造次也不耍威风,真是难得聪明人的做派,一厘一毫皆能打动人心。
没法欺骗自己的心,喜欢过,又再度被他吸引,好在自己不是先动情的那一个。她和颜悦色,诚挚赞叹,“画得很传神,我竟不知你有这么好的画工。好像什么都难不倒你似的,怪不得瑜姐姐说你绝顶聪明。”
他应以一笑,对这样的夸赞不知是习以为常,还是并不买账。半晌倒是又贴近了些。侧过头,下颌抵在她肩上,呼出的气短而促,另一只手略有点不安分的自腰间游走下去。
她被撩拨着,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新鲜感受,僵硬片刻,却分明知道没有半点厌恶。肌肤一寸寸沾缠在他指尖,咬着的唇渐渐放松下来,身子一软,终于缴械投降般,彻底地跌进他圈出的怀抱里。
“你就这么……这么急不可待?非要得到我么?”她犹有一丝不甘,调笑着问他。
他手上的动作不停,极尽温存的攀上来,按在她心口的位置,面颊贴着她的侧脸,喘息道,“是,又不是。比起你的身子,我更想得到你的心。”
话音落,双唇已压上了她的唇角,一路迁延,密密地落在耳根、脖颈间。带起一片湿润的躁动,伴随着舌尖的温度,在她心里蔓生出消弭不散的渴望。
就这样缠绕下去,停驻在火光温暖的方寸天地里。对手风流而专注,他实在是她能遇见的,手段最为高明的爱人,调弄着她,挑逗着她,让人抗拒不了、欲罢不能。
可她大概猜不到,他也一样觉得神魂颠倒。到底没经过人事,他的从容有多少是硬撑出来的,只有他自己心里最清楚。
偏生她释放了心里的情愫,打算认认真真和他配合一回。回转身子,幽幽一笑,她的唇和他的正面相对,然后毫不迟疑地迎了上来。
他怔住了,四肢百骸瞬间蒸腾上一股强烈的悸动。没想到她会大胆回应,那样娇柔又妩媚。他难以把持,不觉坠进彼此编织的爱欲里,待要挣脱,才恍然发觉难于登天。
可不能在这儿,仅存一线理智的时候,他提醒自己。女人的第一次该选择一处美好舒适的所在,才能全身心放松感受愉快,这是身为丈夫应该成就的。他摇摇头,试图从沉溺中清醒,不得不勉力,从她勾魂摄魄的纵情缠绵中抽离出来。
然则她正享受,陡然间离了那份缱绻,阖上的双眼倏地睁开,露出一丝茫然的迷离。
“怎么?”她音调沙哑,似咕哝般发出呓语。根本不知道此时此刻,自己的语气表情多具杀伤力。
他轻咳了一嗓子,慌忙调开视线,“到底是庙里,当着人家的面儿,这么卿卿我我不好,回去罢,回去我再好好陪你。”
她哦了声,有些醒过味儿来,再回视那些神像,一个个似乎都在望着她笑。她自小便是规矩人,如今跟了他,倒被引诱得不管不顾起来,可见他的别有用心、别具一格不能全学。
乜着他的脸,媚眼如丝般拂过,终是转过头去,她就势要下梯子,“你先走,我才好再往下去。”
他说好,却半天不动弹,也不知在磨蹭什么。她不晓得轻重,起了下狭促,存心逗弄他,身子微微向后仰倒。他急忙下意识地搂紧,不得已再度将她人嵌在他胸膛里。
触感很坚实,略微有点硬,她很享受那样的力道,和肆无忌惮的贴合,根本不管身后人是如何艰难地紧咬牙关,心头火憋在五脏六腑,连话都不敢说,仿佛一开口,那些热切就要喷薄而出。
无奈怕什么来什么,她不是安静枕在他怀里,兀自扭动着身子,像是要寻找更舒服的姿势。动来动去地,蓦然察觉身后一处似乎有突兀的硬度,隔着不算厚的春衫,正勃发出一阵势不可挡的炙热。
“那是什么?”她依偎在他锁骨处,仰着头问,火光把他的脸映成赤红色,可是方才似乎并没有这么红。
她纳罕,还在等待着答案,却只听到他越来越粗重的呼吸,来不及反应,她忽地被腾空抱起,发梦似的被他带下梯子。双脚甫一落地便再度腾起,她已被他打横抱了起来。
她挣了两挣,那铜墙铁壁纹丝不动,半晌终于放弃,咬唇无奈道,“这是禅寺,佛祖还瞧着呢……”
顾不得了,火折早被他掷于地下,渐渐熄灭。
他的眉眼笼在黑暗里,双眸亮似明星,“佛法度众生离苦得乐,有情人终成眷属也是乐,而且是人世间最最圆满的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