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既然你这个丫头这么关心将军,要不改天本夫人为你开了脸让你专门服侍将军,这样才不枉你对将军的一番深情厚谊,”将军夫人一脸笑意的望着地上跪着的菊若,眼里满满的恶毒,用言语诱惑着菊若的野心,只要今日敢说出半个不该说的字,她不介意送这个贱婢上路。
“夫人饶命呀!听到夫人的话菊若吓的半死,磕头磕的更猛了,头磕在地上发出“噔噔”的声音,带着泣音哽咽道:“夫人您就是再给奴婢几个胆,奴婢也不敢肖想将军,将军永远都是属于夫人的,奴婢刚才只是见将军发怒,怕夫人被将军怪罪,这才斗胆向夫人提议,还请夫人明查,奴婢对夫人一向忠心耿耿,万万不敢背叛夫人”,菊若虽然害怕的瑟瑟发抖,还是不得不佯装着坚强,表现出一派忠诚。
“这么说,是夫人我错怪你了”将军夫人油腻的手挑起菊若的下巴,凑近菊若的面直吐着气。将军夫人口中的口臭熏的菊若差点晕过去,菊若悄悄伸出一只手狠狠的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强忍着心中想吐的欲望,跪在地上的菊若被迫抬起头,将军夫人俯视着跪在地上的菊若,一脸蔑视:“本夫人的东西,就算是破鞋,也不是你们这些贱婢能觊觎的,以后要是敢再犯,本夫人必要你狗命”口中说着威胁的话,将军夫人却饱含深意的望了一眼周围的侍婢,被看的几个丫鬟们全都低着头大气不敢出,吓的瑟瑟发抖。心里那点火焰被夫人这一吓全都熄灭了,火花都不剩一个。
将军夫人满意的直起身,一脚把挡路的菊若踢开,嘴里骂骂咧咧:“不长眼的东西,食欲都被弄没了,真是扫兴,说完离开了饭桌”
“进来收拾东西的下人听到夫人的咒骂,伸头望了望,看着杯盘狼藉的桌子,低着头撇了撇嘴:“人呐!一辈子娶媳妇就应该娶贤,要是娶了这种女人当老婆,那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见夫人走远了,和菊若情同姐妹的菊花才敢上前扶起地上的菊若,周围的丫鬟们全都一窝蜂的围着菊若这个倒霉蛋,一脸幸灾乐祸的表情。
“你说你,无事献殷勤干什么?平日里你做事一向都很稳妥的,今日到底是怎么了?”菊花望着菊若一脸不解。
菊若低着头一脸沉默,菊花唠唠叨叨的说着:“再说夫人的事,岂是咱们这些做下人能多嘴多舌的,你这不是上赶着找死嘛!今日算你命大,夫人手下留情放过了你,要是有下一次真是不敢想象”。菊花伸出右手,用食指狠狠的点着菊若的额头,周围的人也一脸赞同的点头。
菊若抬起头甩开菊花搀扶的手,“嘤嘤”的哭着跑开了,周围看热闹的人见正主都跑了,纷纷一脸无趣的散开了。
菊花见菊若跑开了,摇了摇头就转身做其他事去了,菊花知道菊若一向和她们这些人不同,更不喜欢别人知道她的心事,这时候自己追上去安慰她,她反而会觉得自己和大家一起看她的笑话,和自己生疏,菊若一直很喜欢菊若,不希望失去这个朋友。
菊若跑回了自己的房间,一下子冲到床上,头埋在被子里,趴在被子里低声哭泣,精致的小脸上眉头轻蹙,哭的一塌糊涂,双手紧紧的抓住被子,把被子都捏变形了。心里暗恨:“老妖婆总有一日,今日卑贱的奴婢要你跪在地上给我菊若磕头认错,我要把你踩入尘埃,舔着我的鞋求我饶命,我菊若对天发誓”菊若一把掀开被子,仰面躺在床上睁着一双妩媚多情的狐狸眼,望着屋梁,笑的灿烂恣意。
“老爷您刚刚就这样怒气冲冲的走了,还把将军斥责一顿,将军会不会怪罪于您,给您安一个莫须有的罪名,把你打入大牢,处罚您”雾山担忧的望着自家老爷,神情极度不安。
没事,你老爷可不怕那个莽夫,只要他有本事来找你老爷我的茬,老爷我分分钟让他哭爹喊娘。展衡刚刚畅快淋漓的骂了一顿,连日来的郁郁心情都放晴了。
雾山见这几日都没有笑的老爷难得的开怀大笑,不忍心破坏老爷的心情,安静的闭上了嘴。
见雾山没有继续问,展衡难得的解释了一番,哈哈正所谓“审定有无,与其虚实,随其嗜欲以见其志意。微排其言而捭反之,以求其实,贵得其指。”
听到老爷说了一长句话,雾山直愣愣的望着老爷,老爷您说的好高深,雾山一点都没有明白。
不明白也没有关系,你只要知道,明天早上将军就会主动来找你家老爷我就行了,展衡慈祥的摸了摸雾山毛茸茸的头顶。
哈哈……
雾山被老爷突如其来的平易近人的态度鼓励了,胆子也大了不少,追问道“老爷,雾山真的很好奇,您就告诉雾山吧!求求您了。您刚刚明明就只是和冷将军争论了一番,而且还是不欢而散,您为什么就如此断定,冷将军明天会来主动找您”,雾山追着走动的老爷不放弃的连连追问。展衡一脸微笑,对雾山的话开启自动过滤模式,被缠的实在没有办法才大笑道“哈哈,此乃秘密,说出来就不灵了,让咱们拭目以待吧!”展衡背着双手大笑而去。
“见老爷走远了,纠结不已的雾山急忙追上前,老爷您等待我呀!”一主一仆的身形渐远。
夜色深沉,一轮弯月镶嵌在高远辽阔的夜空中,皎洁的月光倾洒向人间,黑压压的世界被镀上了一层银色的轻纱,边塞地区晚间气温变化大,在弯月的光芒下似乎并没有那么冷了,苍穹下趴在石桌上睡觉的冷将军这一会正噩梦连连。
“冷将军梦到自己身处一片迷雾中,不知身在何方,过了一会迷雾渐渐的散尽,从迷雾中走出两个人来,一转眼就出现在冷将军眼前,父亲、爷爷你们俩怎么在这里,你们不是早就已经死了吗?我怎么会和你们相遇呢!”冷将军心中十分疑惑,大声问出心中的疑惑,甚至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死了。
不对,自己明明没有遇到什么危险,不可能就这样死了,现在应该是在做梦,冷将军激动的拍了拍双手,一时间心情格外忐忑,不知道爷爷和父亲为什么给自己投梦,莫不是爷爷和父亲的坟墓遭了盗墓贼,冷将军一时间脑洞大开展开各种联想。
冷将军也是一朵奇葩,遇到这种事第一时间不是害怕,还有心情想东想西。“你这个不孝子……你这个不孝子”突然冷将军耳边传来一声声阴森恐怖的声音,像指甲在铁具上化过的声音,让人心中异常难受,心脏仿佛被一把利刃划过。“爹呀!爷呀!够了你们不要在叫了,我快痛苦死了。
说吧!给我投梦您们所为何事?每年清明节和中元节我可是实打实的孝顺子孙,要是你们这样吓我,做晚辈的可不干哈”。冷将军絮絮叨叨的说个不停,一旁的祖宗完全没有机会插嘴。
冷嗷一张鬼脸在封闭的空间里突然变的青面獠牙,伸出长长的指甲掐住冷将军的脖子,冷将军被掐的直翻白眼,身体慢慢被高举到半空中,踮起脚尖也触不到地面,无法呼吸的冷将军双手使劲的挥动着,拼命挣扎。
“嘭”冷将军突然一下子滚到地上,发出巨大的响声,冷将军感觉自己的屁股快摔成两半了。经过一番威胁冷将军变乖了,跪在地上朝先辈爬去,声音中带着哽咽“爷爷、父亲你们是不是因为晚辈哪里做的不好,你们说出来晚辈一定改,以后一定痛改前非”冷将军说着说着就嚎啕大哭起来,不知道在瞎咧咧什么?
没用的东西,你还有脸哭,还有脸问,你爹临走前是怎么吩咐你的,这么多年你都快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竟然一点行动都没有,你把你长辈们的遗愿忘到洼爪国去了,你这个不孝子”冷将军的爷爷冷嗷怒火冲天的望着这个不争气的晚辈。
冷将军在这坞洲城里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冷老爷子冷嗷一个人,主要是童年的阴影太深,给冷将军脆弱的小心肝留下了巨大的伤痕。现在见冷老爷子发怒了,冷将军害怕的埋着头跪在地上连声求饶,“爷爷呀!不是孙儿不把您老人家的事放在心上,而是一直没有良机呀!再则皇上也没有发召,召唤孙儿回晋城,您老人家怎么能怪孙儿无能呢!”冷将军跪在地上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
“哼,就知道说我没有,你们有用怎么临死还在这个穷乡僻壤等待皇上的诏令,”冷将军心里嘀咕道。
“没用的东西,没有召唤,就不知道找其他办法吗?没有时机,你不会创造时机给我上呀!冷老爷子拿起杵地的拐杖朝不孝孙儿打过来,刚刚见识过厉害的冷将军也不敢躲闪,吓得冷将军跪在哭天喊地,”望着老爷子的拐杖朝自己打来,冷将军吓的哇哇大叫:“爹呀!你儿子快要被你老子打死了,你就不劝劝老爷子?”一旁的冷父一脸平静完全没有反应。
见求救无望,冷将军只得大声说道“不要哇,我这就去创造时机,您老人家这一次就放过我吧!冷老爷子的拐杖依然不管不顾的打了过来”不要哇!冷将军被吓的惊醒了过来,剧烈的挣扎中猛的从石凳上滚到了地上,被地下的残渣扎的疼的冷汗直冒,直抽冷气,手上的鲜血淋漓,差一点就滚到冰凉的池水里面,冷将军一脸后怕的用衣袖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心跳得快要炸裂,后背也被冷汗汗湿了。
冷将军又冷又疼,浑身瑟瑟发抖,飞快的从地上爬起来,三步当作两步冲到书房包扎了一下,也不洗漱就冲到了床上睡觉去了,冷将军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一闭眼梦里面老爷子那阴森恐怖的脸,就不断的浮现在脑海里,
“不孝子……不孝子”冷老爷子拉长着声音,仿佛近在咫尺,冷将军吓的把头埋在被子里,被子里黑漆漆一片,更他娘的吓人。
冷将军仰躺在床上,睁着一双大大的眼睛,直勾勾的望着房梁,几十年来一直没心没肺的冷将军人生中第一次失眠了。
回廊上的栏杆曲曲弯弯,黑黢黢的夜空上几颗朦胧不清的星星挂在天上,展衡坐在园子里喝着闷酒,喝着喝着,女儿成长的点点滴滴就像碎片一般慢慢浮现在眼前,还记得那时候刚刚被贬,加上妻子的逝去,自己一度醉生梦死,对玫儿的事也不太上心。玫儿每日里总是围着自己打转,连睡觉都要抱着自己才会睡着,醒来要是见不到自己,总是害怕的哇哇大哭,仿佛世界都要崩塌了。这么多年父女俩相依为命,玫儿在身边时总是不觉得,当玫儿失踪以后,才知道女儿对自己来说,是这个世间最宝贵的宝贝。
展衡满饮一口酒,放声高歌道:“阑干倚尽犹慵去,几度黄昏雨。晚春盘马踏青苔,曾傍绿荫深驻。落花犹在,香屏空掩,人面知何处?”玫儿,我的女儿你究竟在哪里?你在哪儿?爹爹的贴心小棉袄,语气悲凄。
雾山在一旁抹着泪水,见老爷从地上歪歪斜斜的站立起来,急忙跑上前去扶住老爷,才发现,老爷早已泪流满面,神智模糊。
雾山把老爷的左手搭在自己肩膀上,右手搂着老爷的腰,扶着老爷往卧室走去,将老爷轻轻扶到床上,雾山替老爷除去靴筒,盖好被子就悄悄退了出去,寂静的房间里黑漆漆一片,只剩下展衡有些粗乱的呼吸声和偶尔的呓语。
望着漆黑夜空上几颗繁星闪烁着,雾山长叹一口气“小姐你究竟在哪里?你要是再不回来,老爷就要崩溃了”。
是夜,几处无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