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点意思。”
编剧点头道:“乐知微是个懂兵法的,根基深了许多。在这方面,的确有优势多了。”
原来是乐知微啊,就那个被娱记抓拍到的那位?
看过这场试镜,小庄屁颠屁颠地去给许亦送水。
许亦打开水,喝了一口,就看门口又进来一位。
许亦的手顿了一下,小庄顺着许亦的目光一看,不是乐知微还是谁。
乐知微这次装扮是剧组统一的装扮,每位来试镜的演员穿的都一样,梳着相同的发髻。小庄连着看了好几位,审美都有些疲劳了。
可乐知微不一样……
乐知微这么一进屋,所有人都有点蒙。
本来这一身衣服,搭配着发髻很温婉闲适。
可硬生生的让乐知微穿出了未及笄闺阁小姐的气质。
乐知微也有些尴尬:“这发型……”
统一的,不能换,剧组的人都知道。
导演心道:看来到时候得给女主换造型了……
咦,怎么哪里不太对的样子?
许亦微不可察的笑了一下,而后把水递还给小庄。
可能是编剧为了省事,乐知微和许亦拿到的剧本里只有许亦要说的话,没有萦画的台词。
许亦的舞台掌控能力极好,按着对话加上他这两日用的功,完美的过了之前几场试镜。
试镜的情节,地点设置在军帐。
一如剧本中写的那样,许亦饰演的江释独自伏案。
江释早已非当日江释,纵然京中大乱,他依旧沉稳的分析战况敌情,丝毫不见慌乱。
乐知微很快入戏,入眼就是这一幕。
江释一身战袍,英气逼人。
后方步步把他往绝路上逼,他却以战事为重,无暇为自己考虑。
小庄看这一场试镜,简直比台上的人还要紧张。
他家太子爷的工夫可不能白下,小庄虽然不知道当时试镜的惨况,但也能猜到一二,他家老大什么时候看过兵法?
小庄坐在一旁,笑等自家老大虐人。
台上。
乐知微看到眼前一幕,看到一心忠君为民的江释,却要背负谋逆的罪名。
他却被他忠心之人背后下手,最寒心莫过如此,不由得感慨万千。
萦画缓步走向江释,轻叹:“几人忠孝似君全……可惜所忠之人不仁。”萦画手指轻触桌案上的地形图,凤仙花汁染就的指甲慢慢在纸上划过,留下极浅的一道指甲印,“君虽习得文武艺,也不过是货与帝王家。”
乐知微完全是有感而发,虽然与原剧本中开门见山直截了当不同,相比之下却也最自然、不生硬。
导演目不转睛地盯着台上看,果然让演员自己发挥才有惊喜。
许亦嘴角抽了抽。
之前给你剧本难道是摆设不成,说好的兵法呢?这女人简直不能可爱了。跟她讲演技的时候,她跟你讲兵法,你准备跟她讲兵法,她就开始跟你讲情怀了,这都是些什么鬼!什么鬼!!!
许亦现在极度需要……静静。
这种毁灭性伤害已经不需要求阴影面积了,乐知微所在之处,阴影遮云蔽日。
小庄很快也明白过来了,抬手擦擦额头上的冷汗,他仿佛已经能预见到自家老大日后许多个不眠夜了。
所有的这一切不过一瞬间的事,在其他人还没看出一丝端倪的时候,江释抬头,目光落在萦画身上。目光中既有看向心爱女子的缱绻柔情,有君虽不仁臣当忠的决绝,掺杂着被所忠之人背后下手的沉痛失望,又有誓死收复边疆的坚定。
千言万语尽在一个眼神里。
乐知微从来不知道,一眼之中能包含如此多的含义,乐知微深陷在许亦的目光中,整个人都呆住了。
许亦轻咳了一下,乐知微在许亦的轻咳中回过神来,随后带着歉意看了许亦一眼。
许亦见乐知微回过神后,还傻站在那里,不解地望向乐知微。
乐知微急得不行,她不是不想说话不是想冷场啊,她只是……忘词了qaq。
从试镜厅里出来,乐知微还是不敢相信她被许亦的一个眼神给看忘词了,简直奇耻大辱,不堪回首。
导演还打趣她:“别有压力,跟许亦对戏忘词再正常不过了。”
一句话说的乐知微的脸直发烫。
不过是在舞台之上灯光之下演绎,没有布景没有旁白。许亦丝毫不费力气就把她带入了戏,出了试镜厅的乐知微脑海中竟还真实的掠过剧本中的一幕幕。
军帐外黄沙漫天,帐内浊酒入喉。命运的纠葛抵不过这一刻的默然相视。
萦画不禁想起江释面对王命时,公然违抗王命,拒还统军将领,拒不交兵权,那一句决然的“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让萦画内心血气激荡。
江释早已非当年的青涩的将门公子,狂妄无为,只会纸上谈兵。
如今眼前人刚毅沉稳有担当,是让人闻风丧胆的镇国大将,而萦画正是他蜕变的见证人。
她知道江释这一步步是怎么走过来的,为了这个王朝奉献了什么,也知道那个高高在上的人终将给予他什么,不由得心一紧。
乐知微长出一口气,代入感太强了,出了试镜厅都快有一刻钟了,之前的一幕幕还是在不停的回放。
乐知微敛眉低目,来到了一个陌生的时空,却在演绎本该属于他们朝代的故事。
还真是有些……想家了。
乐知微由着常喻帮她卸妆,常喻边帮乐知微卸妆边说:“刚才你进去试镜的时候,郑先生打电话过来说一会儿没法过来接你,要晚一些。”
手机平躺在桌面上,乐知微手指在手机屏幕上轻叩。
郑祺御没时间过来,是乐知微意料之中的事,只怕他现在正在医院陪着祖教授。
也不知道赶出来的药方能不能用上。乐知微这么想着,顺着常喻手腕的力度微微扬头,方便常喻帮她卸眼妆。
“他说没说他在哪儿?”乐知微开口问。
常喻道:“郑先生没说。”
“嗯。”
乐知微想了想,把拿起的手机又放下了。
祖教授今天刚入院检查,正处于忙乱之中,自己去了也是添麻烦,还是等郑祺御闲了再问吧。
乐知微已经在郑家住了两日了,住在外人家里不方便,郑祺御今天没时间接她,想来她自己也进不去那个地方,她刚想跟常喻说让她送自己回家,一想不行。按之前贺主任说的,郑老夫妇应该今晚从西苑回去了,没道理她在郑家住了两晚,老人家一回去,她就回家不住了。怎么也得再住一晚。
“荔枝电台的副台长来这边开会,下午有空,我们过去见个面?”常喻试探地问乐知微。
荔枝电台是国内最火的一家地方电视台,虽然是地方电台,但关注度却远比国家台高,在荔枝电台播出的电视剧亦或是娱乐节目,收视率也是频频刷新历史记录,堪称艺人刷脸混脸熟必去的一个电台。
乐知微对这个电台也有所耳闻,如果是今天之前常喻告诉她去跟荔枝电台的副台长去吃个饭见个面,乐知微肯定二话不说就去了。
可现在……
乐知微询问道:“我以前参加这种私人聚会吗?”
以前乐知微还是跟之前的那家经纪公司,虽然常喻没带乐知微,但是对乐知微的事迹也有所耳闻。比如:私人聚会全不去,除了恐怖片全不拍,所有的片都是带资入组,脾气一等一的傲。
“……应该没有。”常喻如实回答。圈子那么小,没有不透风的墙,至少她没听过乐知微去参加过谁的私人聚会。
乐知微不猜都知道原主肯定不会去,当然她自己也是不会去的,这对于乐知微来说既浪费时间又无意义。就好比让一位连皇帝老头都忌惮不已的藩王家的郡主去陪一个七品地方官,实在是一件很奇妙的事情。
南方……看来得找时间回一趟乐家,去看看原主的父亲大人以及诸位伯父、堂兄了。
主意打定,乐知微站起身说道:“送我回家吧,我家。”找个有安全感的地方补个觉再说。
车行至半路,乐知微“呀”了一声。
常喻忙问:“怎么了?”
上次钥匙让郑祺御拿着了,到现在还没给她呢。
乐知微刚要说话,一眼看到剧本上的回形针。
她伸手拆下回形针,用力弯了弯。有些硬,但还好。
乐知微随手把那枚已经掰弯了回形针扔到包了,说了声:“没事。”
常喻把乐知微送到家门口,乐知微道谢回家,在家门口用回形针两下把门锁打开,随手把包往旁边一扔,得意的拍拍手,还没她解不开的机关打不开的锁呐~
一觉睡醒,天下太平。
乐知微一身家常睡衣,揉着惺忪的睡眼,往客厅走去拿水。
冷不防看到郑祺御坐在沙发上,乐知微整个人直接就吓精神了。
“你……你……怎么在这儿?”
郑祺御看了她一眼,神态略略有些疲惫:“车里有些闷。”
乐知微低头看了看睡衣,还好,裹得严严实实的,这才放下心来。
这家伙还真几分纨绔的潜质,闯姑娘闺房都不带脸红的。
乐知微当郑祺御不存在,自顾自地去倒水喝。她喝着水,猛然想起郑祺御应该是刚从医院回来,急急忙忙地把水咽下,问道:“祖教授怎么样,医生怎么说?”
郑祺御没说话,直直地看着乐知微,半晌,移开目光,说道:“你说的不错。”
废话一句,乐知微对自己的医术还是很有信心的,拿不准的她就不会说。
“那可有法子医治?”
j总医院地诊断结果与那位中医说的一样,肝癌晚期,最多活不过半年。医生拿着片子给他们看,肝部肿瘤附近的静脉血管里有一块阴影。
“这是静脉癌栓,癌细胞很可能通过静脉血管转移到其他部位了。”
在医生看来,这已经没有做手术的必要了,但他却不敢下结论,只能简单把情况说明一下。
祖教授的治不治、要怎么治,连祖教授的太太、儿女都没有决定的权利,j总医院的医生还得等明天全国以及国外的专家会诊才敢给确切结论,然后上报等批示。
乐知微听了哭笑不得,会诊?二师父年轻的时候,主人家若是同时找几位郎中给病人看病,二师父定然收拾医箱走人,除非是及其罕见的病症。
皇帝老头曾把乐知微二师父的医术比作独一味的食材,不能青菜萝卜乱炖。
至于上报等批示?把皇帝老头那套都搬来的节奏么?
乐知微也听懂了,折腾这一天,医生只确诊了的确是肝癌,但是在其他方面模棱两可含含糊糊不好下结论。
“祖教授知道吗?”
“他家人暂时瞒下了。”
“那我的药房给医生看了吗?”乐知微追问。
这一天心情像过山车一样起起落落,怎么会想起乐知微的药方?
待要实话实说,郑祺御突然想起昨晚乐知微在书房靠在书架累睡着的样子,不忍心直说,只说:“西医看不懂中药方子,明天我拿去,让他们找中医看看。”
乐知微眼睛亮了起来:“好。”
二人回到郑家的时候,二老也刚刚到家没多久。
郑老太太看到乐知微来了,拉着她的手问东问西,很是亲切。
“小贺说你来家里住,我还往家里打了几个电话,是你林姨接的,说你出门了。”
与郑老太太的和善不同,郑老爷子开口就极严肃:“电影还没演够?考个学考五年简直胡闹,你是个女孩子,这种事私下里让人议论成何体统!你爷爷把你托付给我,我得对你负责任,国外有几所学校我看着很好。”
郑老一直都是这样,原主跟郑老接触不少,也早就习惯了。原本郑老爷子也不算凶,只是相比郑老太太,落差太大,让乐知微一时间适应不来。
郑老太太听了埋怨道:“别吓到孩子,有什么话以后慢慢说,何必把孩子逼得这么急。”
或许是郑老太太的话有了效果,郑老不再执着于这一个话题,当下问:“祖老的身体怎么样?”
郑祺御默然,停了片刻才说:“很不好,晚期。”
老人家叹了一口气:“吃饭吧。”
乐知微规规矩矩的吃饭,她是第一次跟祖老见面,郑老爷子板着脸仿佛时时刻刻就要跟乐知微讲一通大道理,乐知微徒有一千种一万种哄老人家开心的办法,碍于祖教授的事情不好乱说。郑老太太待人随和,让乐知微好过了些,还顶着郑老爷子的怒目问了乐知微一些剧组的事情。幸好有郑祺御在席间处处帮她解围。
吃完饭,乐知微和郑祺御陪二老说了一会儿话,郑老也没之前那么严肃了。
最后还是郑老太太说了一句:“你们也忙了一天了,早点上去休息吧。”
郑祺御正想起身送乐知微回房间,就听郑老太太说道:“阿御,你等等。祖教授……”
乐知微一听,知道郑老太太想了解祖教授的病情,笑着起身跟老人家说了几句话便自己回房了。
进了房间,漆黑的房间里透进窗外的灯。
乐知微也没开灯,就那么趿着鞋,拖上门,坐在床上。
晚饭时,郑老爷子坐在一旁,分散了她不少注意力。
在回郑宅的一路上,乐知微都在考虑,若是这里的西医没有办法医治祖教授的病,她要怎么做?
她手中的方子,对症下药,很值得一试,可她并没有绝对把握。
退一万步讲,即便她有绝对把握又能怎样,谁又会信她?谁敢轻易的拿祖教授的身体去冒险?有时候没有在外的名声,即便是有真才实学也是没用的。
何况……乐知微猛然想起昨夜那个梦,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乐知微倚在床边,迷迷糊糊的睡着了,醒来才发先还没过十二点。乐知微有些渴,摸了一圈没找到水,怕吵到老人家,她慢慢开门,轻手轻脚地往楼下走。
楼梯下不远处有着微弱的光亮,乐知微慢慢走下楼,往客厅走的时候,隐约听见二老似乎在争执着什么。
楼下偏暗,乐知微一个没留神,脚下不知绊到了什么东西,整个人差点栽倒地上。
她发出的声响有些大,二老的房间内瞬间静了下来。
乐知微为着自己的失礼很是歉疚,而瞬间静下来的房间,又让乐知微有种撞破他人*的难堪。
乐知微心思急转间,突然身后有个不高不低的声音响起:“祖母,是我,不小心绊到了。”
“阿御啊,怎么还没休息?”
“不困,在楼下坐了一会儿。”
乐知微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差点叫出声,还好及时捂住了嘴。
下一秒,郑祺御握住了乐知微的手,在她耳边低声说:“没事了。”
郑祺御的气息扑在乐知微的耳侧,痒痒的,乐知微只觉得脸颊腾地*起来。
乐知微欲哭无泪,她明明只是想喝个水来着,怎么硬生生搞出了偷情的既视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