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盘后,他开了水龙头洗锅,然后示意夏倾把菜端出去。
从他手中接过碟子的时候,她不小心碰到了他的手指。指尖温热,让她莫名地又想起前一晚那令人尴尬的触碰。
夏倾脸一热,赶紧夺过碟子低头就走。
程奕动作很快,十分钟后一碟鲮鱼炒芥兰也顺利完成。夏倾在外面把装了手撕鸡的塑料盒打开摆在桌上,两人各自洗手坐下。
吃之前她还抱有这些菜可能中看不中吃的侥幸心理,直到第一口下去后,当那鲜香酥嫩的鱼肉在舌尖化开,她才彻底甘拜下风。
必须承认,这厨艺水准完全可以跟夏卓媲美。
程奕好整以暇地看着她,问道:“味道如何?”
她停下夹菜的筷子夸他:“没想到你的手艺还可以。”
程奕微眯起眼睛,倏然笑开:“那是当然。”
两人都饿极,此后便各自埋头吃饭,没有说话。
等到吃得差不多了,程奕突然开口说想请她帮一个忙。
夏倾在手边的纸巾盒里抽了一张纸,对折好,抹了抹嘴,才问是什么事。
只听程奕徐徐开口:
“我外婆有哮喘,身体一直不大好,最近这段时间病情又严重了些,我妈就打算接她来s市住一阵子,顺便到我们医院检查一下身体,正经做个治疗。”
顿了顿,他继续说:“外婆她一直很操心我的感情问题,最近又问起我交了女朋友没有,我想趁她这次过来,让她安心。”
“所以,能不能麻烦你,以我女朋友的名义见一见我外婆?”
“就算帮我一个忙?估计我外婆这次来,没有意外的话也就呆上一个月,所以只需要你帮我一个月就好了。”
这一回他没有说谎,句句属实。
外婆已经90多岁了,整日就念叨着希望能在走之前见到他结婚,在没认识夏倾以前,外婆催得特别急的时候,他就有过这个用善意的谎言安抚老人的想法,但一直没找到合适的人帮忙。
这次她的身体状况骤然恶化,全家人都很不安,所以才不顾老人家的反对,执意要接她上来做检查。
老人不愿意去医院,但拗不过女儿和孙子,只得同意过来,但坚持只住一个月,还说什么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
程奕跟母亲当然先装作同意,反正等她来了,要住多久自然不是她能决定的了。
而他也想趁此机会,增加跟夏倾相处的时间,尽管她不一定会接受。
餐厅里,吊灯的光线就这么轻飘飘地落在他脸上,柔和了他的棱角,让他的神情看上去更添了几分诚挚。
关于程奕对她的好感,其实她并非迟钝感受不到,只是不想承认,也暂时不想接受。
但凌浅刚刚说的话言犹在耳。
打从跟秦晟分手后,她是真的没对什么男人有过想深入了解的兴趣,更别提交往了。既然凌浅把她男神吹得那么好,秦女士似乎也对他挺满意,再加上不用履行情侣的义务,就当是给自己一个了解他的机会。
一个月的时间,顺其自然吧。
这么想着,她轻声答道:“好。”
————
与此同时,夏家饭桌上,秦琼也正在跟丈夫和儿子唠嗑这位“准女婿”。
昨天她原本一回家就准备向老夏和小夏同志宣布这个值得普天同庆的好消息,可惜夏卓昨晚加班得晚,回来的时候秦女士已经撑不住先睡了。
今天又憋了一整个白天,好不容易捱到晚上儿子下班回来,她终于可以把这个喜讯公之于众。
为了烘托热烈的气氛,她还特意比平时多买了一些海鲜和肉类,菜满满当当地摆了一桌,惹得另外一老一小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天大的事情。
夏卓直着眼睛扫过眼前的卤鹅、鲍鱼、肉蟹,然后一脸惊恐地望向自家老爸,希望能从他那里提前了解一点消息,好对接下来即将发生的事情有个心理准备,然而夏盛一对此同样一无所知,只能耸肩示意自己不知情。
于是当饭菜全部上齐摆妥之后,夏卓和夏盛一没人敢先动筷子。秦琼觉得莫名其妙,问道:
“你俩干啥呢?不饿啊?快点吃啊。”
夏卓和夏盛一两人都不愿意先出声问,推搡了半天,最后还是老夏同志觉得自己身为一家之主不能太怂,先开了口。
他干咳两声,说:
“阿琼啊,你这是......在外面打麻将输了多少钱?还是在外面闯了什么祸?出了什么问题需要我收拾烂摊子的你就直说吧。”
夏卓在一旁拼命附和:“是啊是啊,老妈你这样我们心里很慌。”
秦琼气得一把摔了筷子,一推凳子站起来,双手叉腰:“好啊我算是弄明白了,合着在你们俩父子心里我就是只会打麻将输钱跟闯祸的人是吧?”
两人均在心里默默点头。
见秦女士生气,夏卓也不急,悠哉悠哉地夹了一块鹅肉放进嘴里,因为他知道老夏同志一定会一马当先冲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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