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国果然是礼仪大邦啊。”霍无恤抬眼看了看谢涵,也端了端坐姿,却学得不伦不类,随即塌下肩来哼哼,“就是太装模作样了一点。”
齐国与鲁国历来是礼仪之邦,自五十多年前鲁国被各国瓜分后,齐国就成了中原最高雅文化的代表地,素为诸侯所向往。
雍国则地处西部边陲,东进的脚步被梁国牢牢阻隔在黄河西岸,与中原各国难以进行交流,又收拢了许多蛮荒不开化的部落,一直被各国视为狄夷之邦。
霍无恤作为雍人,自然也歆羡齐鲁鼎盛文化。
谢涵只斜斜地睨了对方一眼,并不说话。这时,霍无恤已经把那木段用匕首凿出了个大口子,做成了个初具雏形的小型水桶。
“你先坐会儿,我去打点水。”他飞快地出去,不一会儿,就捧了一小桶水回来。
他抱着水桶蹲在谢涵一边,看了看对方腰间的马鞭,打商量道:“我给你洗洗伤口,你可不要冲动,这都是形势所迫、逼不得已、与人无犹、天命所归、天造地设……”
“你说完了吗?”山洞内低低的声音响起,打断了那喋喋不休的聒噪。
只见谢涵唇色发白,额头全是细细密密的薄汗,霍无恤闭了嘴,快手快脚地拿泉水清洗了一遍人肩上血肉模糊的五个血窟窿。
耳边的呼吸声变得绵长而吃力,霍无恤又叨叨开口,“对了,大美人,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狩猎。”谢涵言简意赅,想想这山头不是狩猎范围,又补了一句,“追着一头梅花鹿过来的。”
“噫,我记得附近的猎场都离得很远,看来我们果然是千里姻缘一线牵啊。”霍无恤笑嘻嘻道,边从怀里摸出一把草药放桶里漂了漂。
“白及、棕榈炭、骨碎补……你识药?”谢涵瞟了一眼,一一点出药名。
“那当然了,”沐浴在谢涵讶异的眼神里,霍无恤得意洋洋,“我这次上山就是因为我家阿花和阿曼被抓伤了,才来采药给她们治伤的,现在却先给你用了,你看我对你多好啊。”
“阿花、阿曼?”霍无恤都那么落魄了,难道还会有人给他配侍婢,谢涵疑道。
“哦,阿花和阿曼是我养的一头小母猪和一条小土狗。”霍无恤随口解释道。
“你――”谢涵脸一黑,只是话话还没出口就先被突如其来的一阵钻痛给打断了,“嘶――”
霍无恤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把那草药塞嘴里嚼吧嚼吧咬烂了,趁着谢涵血气上涌立刻眼疾手快把那草药全敷了对方创口上,随后拿之前从谢涵身上撕下来的袖子里衬包扎好伤口。
谢涵顿了一下,“你把你口水全糊我身上?”
“那有什么办法,又没东西捣药,难道把草啊根的直接放上去啊?”见谢涵脸色不好,霍无恤不禁嘟囔,“再说了,口水是能解毒消炎生肌止血的,你知道吗?”
“你闭嘴。”谢涵一脸恶心。
“哇,你那什么表情啊,有没有你这么那什么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的?”
这下,霍无恤也不乐意了,他“嚯――”地站起来,伸出一根食指指着自己嘴巴,“你还嫌弃我,我都没嫌这药又硬又苦呐,现在嘴巴里还一股味!”
说着,他就一头撞了过来,双唇准确无误地磕上谢涵的嘴巴,渡了一口又苦又涩的唾沫过去。
谢涵眼睛猛然瞪大,怔在当场。
倒是霍无恤一口气过去先反应回来了,连忙往后蹿。
瞧谢涵还一脸震惊的样子,霍无恤不好意思地讪笑两下,“那个……我不是故意要非礼你的。反……反正大美人你已经是要嫁给我的,现在先亲个嘴儿也没什么关系,对……对吧?”
系统心惊胆战地听着谢涵的胸膛起伏声,怕这位最适合任务的宿主就这么一口气提不上来。
谢涵简直要气疯了。
然而,这世上就是有这么一种人,内里越生气,表面上越平静。
谢涵缓过一阵,微微垂下头,露出泛红的耳垂,让长发从另一侧柔顺披下,显得有些羞涩也有些柔弱,“你说的对。无……”他顿了顿,“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名字?”霍无恤一愣,眼珠转了转,挺起胸膛,“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姓吴,名讳上夫下君。”
“……”谢涵柔声道:“吴郎,我手不方便,你帮我从腰带里拿把梳子出来好不好?”
原来“强吻”了一把谢涵后,霍无恤就连忙跳开站得离对方远远的――大概,他也是知道离得近一定会被打死的。
只是,有个大美人在你面前温声细语地求帮助,实在是让人很难拒绝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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