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些补气血的药,齐公觉得好些了。
“君上就是太操心了,言多耗气、多思伤阴。”鲁姬揉着齐公太阳穴,“是该好好静养静养了,不然臣妾不依啊。”
“嗯。”齐公双眼微阖,拍拍鲁姬手背,“听你的。”说完,扬声喊了人进来,“去告诉狐相,罢朝七日。”
“是。”
不一会儿,众公子闻讯都一前一后地过来慰问了――这几日,他们都是如此。君父有疾,怎不能一点表示也没有罢,虽然最后齐公只会留下谢漪一人罢了。
长至已出宫建府的谢浇、谢涓,幼至还是个豆丁的谢沁,除了尚在襁褓的八公子,诸子都过来,“请君父安。”
谢沁看看从谢浇开始到自己的一排人,从高到低,从大到小,正好七个,俨然一串葫芦娃。齐宫里,他还没到齐公这儿来过呢,两只眼睛不由滴溜溜地转,被谢涵瞪了一眼,只得悻悻缩回来眼观鼻鼻观心。
那厢,齐公抬手让众人起来,“不是什么大事,你们不用日日过来的。”他眯着眼睛,这话他天天说,但从对方神情看便知对方是享受着这种众星捧月的感觉的。
“怎能不来。君父身上小如尘埃的事,对孩儿而言就是大如巨石,压在心头,让孩儿无时无刻不记挂在心啊。”
开口的是谢漪,一番话说得声情并茂,齐公很是受用,冲人招招手,“漪儿过来。”
谢漪走到齐公身后,拿起案上小搥,轻敲对方肩胛,和鲁姬不愧是母子,一敲一揉配合得□□无缝。
齐公舒服得轻吁一口气,笑道:“好了,别累着了,寡人知道你最孝顺。”
过程中,其余六子都局外人一样的。他们已经习惯了――在齐公面前,谢漪是什么都好的,谢涵是什么都不好的,其他儿子就等于隐形。只有尚幼的五公子谢深、六公子谢浅上身微微前倾,眼里流露出对谢漪的羡慕和对齐公的向往。
还有一个谢浇,他面露不忿,但之前厌阳楼怒打谢漪的事才刚过去没多久,他被罚的伤也刚好没多久,公乘先生反复叮咛他要忍、忍、忍。
瞧着谢漪那张讨厌的脸在他面前叫嚣,他握紧拳头、咬紧牙关,才没开口挑衅。
但他忍住了,谢漪却不想放过他,“咦,大哥怎么面色青红,可是也病了?”
“胡说什么呢。”鲁姬轻斥一声,“君上不要听他小孩子家家胡言乱语。”
然齐公的视线已转至谢浇身上,谢浇那一脸愤怒隐忍别太明显。
齐公看得就一阵堵心,一把打落案上香炉,“逆子,来看寡人,你很不服?”
“铛――”的一声,精致的铜制镂花香炉被打翻在地砖上,上好的香料全都倒了出来。
鲁姬惊呼一声,“君上可别动气啊,气大伤身。”说着,她已几步下阶,扶起香炉,小心地把倒出来的香料拿帕子包了起来,重新扔进炉子里。
谢涵不由奇怪看她一眼。
谢漪已开口,“母亲,这些事让宫人做就是了,小心烫手。”
见连正怒骂谢浇的齐公目光也转了过来,鲁姬撩起鬓角一缕长发别到耳后,“君上的东西,臣妾总是想亲力亲为,不想沾旁人的手。”她回头,对齐公嫣然一笑。
齐公感动。感动之后,是对谢浇更大的不满。
一番发作后,谢漪留在里面陪着齐公,其余诸子皆出了门来。
一出门,谢浇就是重重哼了一声,大步流星头也不回地走了。
谢涵拉起谢沁小手,谢沁则对谢深、谢浅这对兄弟热情地招招手。
八子中,谢涵身份最高,谢涓次之,然后是谢漪,谢浇虽是宫婢子,却占着个“长”字,谢深、谢浅和八公子谢池都是齐国内氏族女所出。
只是谢深、谢浅命格不太好,母亲难产而亡,生而丧母,又是孪生兄弟,被众人忌讳着,养成了敏感自卑的性子。除了学堂和自己寝殿几乎哪儿也不去的他们,显然被刚刚齐公怒斥谢浇的事儿惊到了。
谢涵温和地笑笑,“别怕,三哥送你们回去。”
两个七岁大的孩子勾着头点点,小声道:“谢谢三哥。”
谢涓走过来和谢涵一人一边把三个豆丁护在中间,揉揉离他最近的谢浅的脑袋,“你是小六罢,我记得小六眼角下有颗痣。”
闻言,谢浅眼睛亮了亮,飞快地抬头看谢涓一眼,又低下头,细声细气的,“嗯。”
谢涓无奈,和谢涵对视一眼,两人带着小霸王谢沁一起逗着谢深、谢浅说话。
不一会儿,就到了分岔路,谢涓摆摆手,“好了,改天见啊。”
“二哥再见。”三个豆丁异口同声的。
谢涓看谢涵一眼,那意思――你不和我告别啊。
谢涵“噗――”地一笑,“二哥一路小心。”
谢涓这才心满意足地出去,不一会儿,谢深、谢浅的殿也到了,被逗了一路,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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