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望君生:抱歉,父亲。
一击“银翼指”过去,地面之上的沙石立刻翻滚起来,将他们面前的视线遮蔽起来。
他们大道不好,立刻向后蹬了好几步,最终在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的青年男子三丈远处停住了自己不断向后滑的脚步。
笑面虎挥袖散了散在他身边的灰尘,半跪在地面,艰难道:“高人是谁?”
瑶祁一点也没有那个闲工夫与他解释什么,现在他可是只有十分钟的时间解决他们,虽然他现在真的很想将系统君揪出来暴打一顿,但他还是决定先缓缓,等到十分钟之后再说。
他一声不吭,手中的动作却是没有停下,脚下如同加了加速器一般迅速来到了那笑面虎的身边,对着他便是一击“银翼指”,手指上泛着碧绿的光,直直地漫入那笑面虎的额间。
笑面虎一脸不可置信,喉咙深处发出一丝浅淡的呜咽,随后瞪大着双眸直挺挺地倒在地面。
其他六位修士都是心中一悸,望向那白衣男子的目光中带着警惕。
不到半个呼吸的时间,他们甚至无法看清那个男子到底做了些什么,便就亲眼看着笑面虎在他们的面前坠地,额间是汩汩流出的鲜血,死状可怖。
而那个男子,如同鬼魅一般突兀出现在笑面虎的面前,冰冷又孤傲的眼神蓦地看向他们的方向。
这一眼,几乎让那六位修士呼吸一滞,全身的血液如同滞涩了一般,如置冰窖。
他们正准备掏出他们的法宝,就见一个晃神间,那个白衣男子突然消失在了他们的视野范围。
他们一惊,立刻背靠背注视着眼前的一草一木,感知着周围的真气。
然而气息乱糟糟的,各种真气夹杂在一起,根本无法辨别哪个是哪个。
诡谲的气氛充斥在他们的心间,额间已经沁出了滴滴汗珠,不远处那笑面虎的尸首瘫在地面一动不动,无不昭示着如今的战况。
“在上面!”六位修士之中,突然有一人喊道。
声音带着颤抖,显然他根本无法解释为何不过一个眨眼的时间,刚刚还站在笑面虎尸首旁,与他们面对面对视的男子就突然消失,并且在下一刻来到了他们的头顶!
众人立刻慌忙散开,但却是已经晚了,瑶祁手中那铺天盖地般汹涌猛烈的掌风已经侵袭在他们的身上,将他们冲向地面,强行压制着他们的身体,逼迫他们只得半跪在地面。
而他们的真气,也在一瞬间之内,消耗过半。
“元婴强者?!”韩逸修士总算是猜测出那个白衣男子的真实修为,失声喊道。
这一句话,几乎让在场的每个人都是提起了自己的心脏。
要知道,元婴修士并不是多见的,至少在他们飓风镇,唯一修为到达元婴的只有他们的宗主。
也因此,他们血武盟才能在多年之内立于不败之地,这都得益于他们宗主的修为。而且,他们的宗主也就刚刚踏入元婴阶段,若是眼前的男子修为比他们的宗主还高……
这就能解释那个不过金丹的少年为何可以打败他们的宗主了,原来是有一个元婴强者在背后帮忙!
若是告诉他们,他们所认为的金丹少年,不过心动后期阶段的话,也许他们还会更加惊讶。
但这件事情,他们自是感觉不到的,毕竟望君生的修为很难确定。
韩逸修士自是不能忍受这般的□□,立刻大骂:“一个元婴高手,欺负我们这些金丹修士,可不觉得胜之不武吗?!”
瑶祁哪里会理会他那些话,身体朝下,借着重力不断向下坠落,他突然一指勾成爪,使上“银翼指”就是刺入一个金丹修士的眉心。
他刺啦一声拔出自己尖锐的指甲,鲜血却是并未喷涌而出,他不悲不喜地将那个肮脏的身躯挥到一旁,冷傲问道:“到底是谁以多欺少?以强欺弱?”
指甲之上的鲜血不断滴落下来,明明食指之上满是血污,但他那俊朗的面容却是高贵傲然,不容他人一丝的污染。
余留下来的五位修士早已是强弩之末,有些早已一脸菜色,只想着赶紧逃离这个鬼地方。
而在一旁看好戏的修士,早已在一开始笑面虎突兀消亡之时,便逃了个干净。
大难临头,谁还管那同门之谊?
这个血武盟,从一开始,便不算是个宗门。
**
再说那一路逃亡的修士,此刻已经冲出了那血武盟的最后一道保护禁制。
他们发疯一般地冲向那青山的出口,分成四路,就要冲出那一狭窄的山路。
但此刻,那山路的尽头竟是隐隐传来剑身嗡鸣的声响。
西边道路逃走的修士原路返回,想要从东边方向逃,却在回头的一瞬间,看到了同样想要逃向他们方向的东边道路的修士。
再看去,北边与南边也是同样的情况。
他们个个面目铁青,站在原地面面相觑。
“你们那边也有修士?”西边带头的修士头上满是汗水,急出来的。
东边修士点点头,都几乎从对方的眼眸之中看到了一抹绝望。
“我们一同冲出去!”有人突然提议。
众人还未响应,青山缝隙之中便传来一阵迅猛的风,从四面八方疾驰而来。
“逃?”一位青衣的中年男子衣袖翻飞,脚下踩着一把硕大锐利的长剑,长剑在空中嗡嗡作响,发出剑罡之气,玄青色的真气不断从剑身周围萦绕。
他整个身子都半悬在两座青山之中,站在身后那浩浩荡荡的剑修队伍的最前边,一脸肃然,刚硬的脸上满是杀气。
“血武盟,由我们伏羲山来整治!”
强盛的真气层凶猛地涌向那些修为不精的修士身上,让他们全身发软,不住地从灵魂深处战栗……
渴望臣服。
众人的内心深处只剩下这句话。
被包围在浩瀚长队中的乌合之众,一个个丢盔弃甲,再无战意。
望谟双踩在半空,威严的声响响彻云霄。“务必清扫魔道之所!”
“是!”
一致的回应,气贯长虹。
**
“砰!砰!砰!”
青草地面早已不复存在,只剩下坑坑洼洼,没有一丝美感的凹凸地面。
凹下去的地面隐隐散发出一丝丝的硝烟味道,让这场以少敌多的战役更加的肃杀。
瑶祁脚步飞快转移到了卓岚修士的身边,总算将他的头颅拧下。
还剩下一个人了。
瑶祁微微喘了口气,连续不断高强度地快速奔跑也是消耗了他许多的体力,如今也不过是撑着自己最后一点力气在勉强支撑。
韩逸修士心脏猛烈地跳动着,一方面是害怕,一方面是兴奋。
他喜好这种血与肉之间的搏斗,当真是爱死了。
瑶祁虽是心脏突突直跳,身体在叫嚣着更多的战斗,但实际上却是已经有种马上要呕吐出来的冲动。
虽然他从来不曾认为自己是个好人,但至少在现世的时候,他从未想要要杀人。
当时,他捅入那个白衣老者的胸膛尚还带着一丝愤怒,但现如今,他却是不知道该找什么理由告知自己这般做是对的……
他总是在想,他是对的,若是不杀了他们,他们便要杀望君生,要杀了他。
他知道,这个世界本就是这样,自己要适应,但即便这么一直心理暗示,他还是有点觉得恶心。
那腥臭的味道从他的手指传到他此刻极为敏锐的鼻腔之中,浓稠得几近让他头晕目眩。
手指在微微颤抖,身体却是如同本能一般毫无犹豫地动了起来。
韩逸修士眼神之中闪过一丝的雀跃,随后纵身与白衣男子相撞!
“砰!”顿时,天崩地裂般的声响绝响在整片山脉之中。
一阵疾风刮走,将那地面昏黄的泥土卷走,露出青山的原貌。
瑶祁摇摇晃晃地从那尘埃之中走出,俊朗的面容上不悲不喜,只是那颤抖的食指暴露了他的心事。
不远处,望君生孩童的睡颜柔和,安详地闭合着眼眸,没有因为这一场战役有任何的动静。
他走到望君生的身旁,随后俯下身,将少年单薄瘦削的身子抱入怀中,横抱着他的身体走出那道屏障。
他不能让望君生一个人呆在这里,不能将这么一个少年在醒来之时,只能看到满地的千疮百孔,以及血腥恐怖的尸首。
踏出屏障的那一瞬间,瑶祁本就没有一点真气的身体再也支撑不住,猛地倒了下去。
身形,再次缩小。
望君生是在一阵剑风之下醒来的,他先是看清了站在他面前的父亲,才察觉到了趴在自己胸口的小土狗。
望谟双一脸的担忧,高大的身躯立刻落在地面,将灵剑收入自己的芥子空间,一把将望君生抱入怀中,一边抱着一边道:“你这个孩子,为何要独自一人来这个地方?!”
望君生抚摸了一下那怀中的小土狗,任由那人拥抱着他,心中却在思考一切不对劲的地方。
第三十二章望谟双:你母亲要见你。
伏羲山的弟子在血武盟将那些漏网之鱼一网打尽之后,将那个禁地给端了。
他们将那些少年从禁地之中解救了出来,但存活下来的却是寥寥无几,几乎都已经丧失了他们自己的神智,整个人都是被那噬魂蛊占据,成了养蛊的最好容器。
望谟双在看到那个场面的时候,差点将整个不颠山都给掀了,若不是顾虑到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他铁定牛脾气上来,要把这个鬼地方全部消灭的。
沉着脸,他不禁痛恨自己没有早点到达这里,若是早早发现,这些少年也不会丧命。
旁边与望谟双一同前来的长老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你不要自责了,若不是我们来到这里,那几位少年或许也要没命了。”他指了指那几个幸存下来的少年,沉重地说。
望谟双不再多说,指挥着伏羲山的修士将地上的尸首全部收拾干净,又让几个修士将那几个昏厥过去的少年带回了伏羲山,而自己则是回过身,走到了一直静静呆在身后的望君生的旁边。
他低头瞧了瞧自家面色如常,犹自抚摸着小土狗身躯的孩子,厉声道:“现在可以解释了。”
他说出那句话的时候,众人都在,其他人听到这句话,立刻退到了一旁做起了自己的事情,给他们两父子一点私人空间。
莫轻言在队伍之中蹙着眉,一边有些纠结地盯着望君生与宗主所在的方向,一边扛着自己丢上肩膀的少年,遥望着少年的侧颜。
少年的目光却是没有与他相遇。他紧蹙着眉头,在旁人的催促中,走出了血武盟的阵法。
外头,那些早先就被抓捕起来的血武盟正被真气构成的铁链捆绑着,围成一个圈,坐在地面上晒太阳。
他抬头眯了眯眼,后跟总算是全部出了阵法,与那头那些一直静候在外的修士会面。
杜默月站在外头修士的外围,监督着,以免血武盟的修士逃脱,她看到自家的师弟出来了,立刻扬了扬眉,问道:“师弟可是在里头?”
莫轻言将肩头扛着的少年塞给了在外交接的修士,走上前,对着她道:“恩,在里头,现在正在跟宗主解释他在这里的原因。”
杜默月听到望君生没有危险的消息总算了放松了一点,这才摸了摸自己的佩剑,似乎是低语:“望师弟他知道血武盟做的事情,所以才会独自留下。”
她的眼眸之中充满着坚定的信任,莫轻言看着她这个模样又是一阵悸动,但现如今,他却是能够将敬仰与感情分辨清楚了。
他对杜默月是师姐的敬仰,而对于望君生,才算是爱慕。
这个结论是他苦苦思索了三天三夜才想出的答案,所以他觉得应该没有错。而且,他已经决定了,等到望师弟成年,他便要向他好好告白。
这么一想,他心头那颗巨石便轻松了许多,对自家的师姐道:“虽然不知道望师弟是如何得知的,但定然有他的顾虑,否则不可能不告诉我们。”
“……只盼宗主不要对他过于严厉了。”杜默月喟叹了一声,又将自己的全部注意力放在了眼前的俘虏上。
天空澄净,血武盟山麓之下沉闷。
而飓风镇,得到风声风语的常驻居民却是已经闹腾起来,而那将自家孩子送到血武盟的居民更是癫癫狂狂,难以相信。
却说望君生这里却也是好久无话。
那些修士虽是已经走了个干净,但望谟双却是一直盯着自己家的孩子看,眼眸之中满是深究。
望君生坦坦荡荡地让他看,而手中的小土狗却是怎么也没有放开。
望谟双接连将自己的视线放在了望君生的身上,却又马上会被望君生手上的那只小白狗给勾去注意力,他瞧着那小白狗柔软蓬松的白毛,心中纠结复杂。
他严厉的目光总算是渗出了一丝的狂热,手掌也开始不合时宜地伸出来,但就在碰到那个小白狗的时候,他又立刻被惊雷打中一般反应过来,手掌猛然停住在半空之中,那是收回也不是,继续也不是。
望君生抬了抬自己的眼皮,如同护崽子一般将那小土狗更加贴合在自己的胸前,然后柔柔和和地道:“父亲,抱歉,这次的事情我没有在知道的时候告知于您,一是因为没有充足的证据,二是其实我也是在偶然之中得到。”
他停顿了一下,又有些不在意地加了一句。“我最后也告诉您了,难道不是吗?”
“你个小兔崽子!”望谟双一挥手就拍了一下望君生的脑袋。“就知道你这个小子,不可能这么尊敬老子,一下子就暴露了!我还以为你可以再坚持个几日。”
望君生毫不在意地接受了他这一掌,说实在的,那一掌根本不疼,他也知道他的父亲其实也不是特别想知道自己到底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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