饱喝足,大红的花轿要起行,许心琴在喜娘的搀扶下刚出门,便内心一酸,想回望,被喜娘一把扯住:“莫回头。”
跨出这道门,她就是马家人了,可不知为何,内心里又想起那日登门的少年,心有点空空,也不知道少点什么——比如抢亲什么的。
照例还是哭了一场,这才乘上花轿,游街去了。
披着大红花的马惊涛骑在马上,几杯酒下肚后,与他那老丈人一样,也开始飘了,所谓人逢喜事精神爽,大概就是这种感觉。
身后是如花美妻,身边是叱咤兄弟,背后还有整个南剑门,借着今日之喜,他又和那一圈子里的师兄弟们亲近了不少,就在刚才还有两个一同过来的打趣自己,说什么不要娶了媳妇就出不来门哦。
呵呵,都是老手呀。
想到这,马惊涛觉得有些燥,这天,怎么还不黑呢。
可他很快又提醒自己,今天可不仅仅是结婚这般简单,堂主早有交代,要把气氛弄起来,多与来客尽欢,等到拜堂的时候,那总门来的执事长老,就要借机宣告进军江北的事了。
因为这,宣州那边可是来了四十位内门弟子,十位教习,五位长老,以及一名德高望重的执事长老。
看看,看看,这是一件多么值得骄傲的事,他马惊涛日后一定能够水涨船高,要娇妻有娇妻,有钱财有岳父,要名声有今日之宴,至于成就,难道还远吗?
大棕马的尾巴一甩,屁股一摇,顺便也就把上面的新郎官给颠得意气风发起来。
......
......
黄昏的时候,宾客陆续到达,请柬一交,红礼一递,会有专门的南剑门弟子唱名,跟着便是负责引带的弟子领着宾客入内,到得校场,便由他们自己寻找相识的人了。
“龙兄,这边!”
“哈哈,剑老弟,我就知道你比谁都要快,酒爷和小书君也来了,小辫子妹妹,咱们可是有些日子不见了。”
“这位可是永州衣袋帮的田帮主?”说话的背剑汉子正是那日在破庙与燕来等人有过一面之缘的剑十八。
“正是田某,龙兄,小弟没有猜错的话,这四位便是你经常提起的宁州四侠吧。”
“不错。”一身富贵衣,满脸江湖气的虬须男人拍着剑十八的肩膀,笑着介绍道:“他便是穷刀铁剑中的铁剑剑十八,至于这位,醉生梦死苏清风,私底下,咱们都叫他酒爷。”
“哈哈,龙小子,有没有胆子和你酒爷再拼上几坛,田帮主,久仰咯。”
“田某对酒爷那才是真正久仰。”
“这位是照壁书君柳一飞,小书君。”
“龙大哥又来消遣我,田帮主,初次见面,失敬失敬。”
“果然是一表人才,诸位也不要唤田某帮主了,田有亮汗颜啊。”
“还有这最后一位,咱们的踏雪寻梅江小辫子,江女侠。”
“田大哥,小妹江小辫,请多多关照。”
“早先便听闻宁州武林中有一位轻功极好的女侠,人称踏雪寻梅,今日终得见,田某真是三生有幸,龙兄,这就是你不对了,应该早点介绍四位英雄好汉与田某认识。”
“如今又何曾晚了,来来来,咱们边喝边聊。”
虬须男人说罢推攘着五人找了位置坐下,三言两语下来,酒已三巡。
热闹非常的校场,大抵便是如此情形,江湖豪客聚集的盛宴总免不了酒肉情怀,当然,其中也不乏恩怨情仇,但碍于主人家今日办喜事,客不夺主,这才相互收敛,眼不见为净吧。
“小孤山苏少禽苏公子,沈舒衣沈女侠到。”
“扬州侯家候公子到。”
这两声通唱喊得特别声大,直把那尾音拖得极长,宾客刚因那名字儿兴奋,话音又响起。
“越州霍家庒霍小姐到。”
“连云堡高梦枕高当家到。”
这一下不淡定了,五位一品序列的贵客同时到来,让本就喧哗的场面顿时沸腾,最关键是,这五人中可还有三个位列九榜。
噼里啪啦,一阵乱响。
也不知是否就这般凑巧,这五位引得在座宾客想要一睹俊彦的少侠还未进入校场,外边就响起了鞭炮声,这也意味着,大花轿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