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溪不置可否的摇摇头,拥着被子坐起来拿了饼子坐在床上吃。
沈华看她吃的香,提醒她洗漱的话就吞了回去。春山春溪只稍稍动了几筷子鸡蛋,留着给小河,农户家的孩子懂事早,也不只是句空话。
吃完早饭,春山跟着沈老头他们去县城,春溪则带着沈华去捡柴。小孩子捡柴都是成帮结队边捡边玩,在吃午饭前到家就行。
家里就几个人,加上早上吃了小半袋子白面,沈婆子到现在都还心疼着呢。中午就懒的多做,把窝头蒸蒸,去地窖捡颗白菜出来用大酱炒了就算一道菜,早上剩下的那点鸡蛋端了往西三间走。
沈华一直有些奇怪,沈成才为什么不出来吃饭,非得送屋里去,她跟上两步:“阿奶,我帮你送啊。”
沈婆子连连摇头:“不用不用,你爹读书的时候最忌有人打断,阿奶送去就成,你乖乖的去吃饭,小河去哪玩了,喊回来。”
贱人就是矫情绝对是金玉良言,沈华内心冷哼了声,面上微笑着说:“小河在门口堆石子呢,我去喊他。”
春河在看到中午又吃窝头和大酱的时候,嘴巴嘟了起来:“阿奶,中午咋没白面饼子吃?”
沈成梅啄了口筷子头:“你还想顿顿吃好的呀,等你爹中了秀才,咱家就能顿顿吃肉了。”
“为啥?”春河不太懂。
“因为秀才能免五十亩田的赋税的,到时候不光咱家的田不用交税,还有人把田挂到咱家户头上,给咱交租子。”到时候说不定她能嫁到县城去,再不济,镇上也比村里好。
“就像里正家吗?”春河别的不懂,收租子他倒是知道的,村里就里正家有田赁给别人。
“对!就像里正家,慢慢的咱家也能当个小地主了!”沈成梅从小就被沈婆子灌输这一套,已经憧憬了很久。
吃过晌午饭,沈婆子带着沈成梅把家里各处扫扫擦擦,因为是泥巴地,所以三天不擦,桌子上就一层的灰。
王氏下床后,在屋内走了几圈,没觉得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便出了屋子去厅堂,看见婆婆和小姑子在洒扫,就想过去帮忙。
介于沈婆子的原因,沈成梅也不是很喜欢这个大嫂,再加上大嫂一嫁过来就生了龙凤胎,分走了她不少的宠爱。原本她是家里最小的,突然多了两个只比她小五岁的侄子侄女,吃的玩的啥啥都要紧着让着他俩,这口憋屈一直到现在都没散去。虽然平时不显现出来,可看见对方柔柔弱弱的样子,她就心里不爽快,好似她全家都欺负她似的。
“大嫂,你咋下床了,瞧你还没好透呢,再回头病了,这两天的鱼啊肉的可就白给你补了。”
沈婆子伸手在沈成梅肩膀上拍了一下:“咋跟你大嫂说话呢,你以为你还小啊!姑娘家没个姑娘家的样子,就你这样的性子嫁去人家家当媳妇,我都替你愁!”
王氏默了片刻:“没事儿,好的差不多了。”
沈成梅撇撇嘴没吭声,沈婆子又冲她使了个眼色,她才说:“大嫂,我昨儿没睡好,你别生我气啊。”
王氏勉强笑了笑:“那你去睡会,剩下的活我来干。”
正说着,何氏脸色刷白的冲进院子,唬了三人一大跳!
“娘,大嫂,快,春山叫驴给踢了,现在在镇子上呢,大夫说,怕是不好,爹让你们赶紧过去。”
王氏顿时一个踉跄,眼前发晕,缓了缓神,冲过去抓住何氏的胳膊:“你说春山咋了?!”
沈成才也从西三间冲了出来,瞪着眼睛问:“弟妹,你刚说啥?”
何氏一路连走带跑,连口气都没来得及喘,听大哥大嫂还要再问,急的直跺脚:“还问啥啊,路上说呗,赶紧的,娘,爹说多带些钱。”
何氏说话本来就快,这几个短句连着说更是让人也跟着急躁忙乱起来。沈婆子还算稳重,二话没问回主屋找了个帕子把钱罐里的钱全倒进去揣进内衣兜里,出来的时候对沈成梅说:“你留在家,看好小河。”她本想让王氏也留在家,但看王氏已经加了件衣服从东屋出来一脸惶惶的样子,便招呼道,“走吧。”
路上遇到春溪和沈华,沈婆子口气严厉的喊道:“赶紧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