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见过大师。”
凡空点头,脚下未有停留,步入屋中。
她的视线自屋内扫过,在看到姬小白的瞬间,原本提起的心整个放了下来,那淡漠到有些僵硬的脸颊也稍有松缓。屋中有一方矮几,两侧各有一块软垫,姬小白安安稳稳地坐在右边,见凡空进来,便站起身,走到凡空身边,她的眼神稍稍有些古怪,虽然尽力隐藏,但熟悉她的凡空自然一眼就能觉察。
“这位是来自京城丞相府的南宫姑娘。”
姬小白开口,将那坐在矮几另一侧的女子介绍给凡空。凡空并未先理会那南宫姑娘,她将手中的布包递给姬小白,温声道:
“此乃我日前在布庄替你定制的新衣,现下天冷霜冻,你每日得多穿一些,切莫冻着。”
凡空对姬小白上心,叫姬小白心中颇为温暖,她甜甜笑了,拂去心中因见着南宫素心而升腾起的疑惑心情,将凡空给她的布包抱在怀里,乖巧地跟在凡空身后。
确认了姬小白的确安好无事,凡空这才将视线转向矮几左侧,看看那自京城丞相府来的南宫姑娘。然而这一眼,却叫她刹那间失了神。
那是一个钟灵毓秀的女子,眉目间有几分书卷气,杏脸娥眉,肌肤莹白如玉,少了健康的血色,多了两分病态的苍白,一身素白的衣裙将其衬得有如落入凡尘的谪仙。此女神色温婉,秀外慧中,是天地间难得一见的奇女子,亦是人间少有的倾城绝色。
姬小白自是很美,然她的美除了眸光的灵动亦还含了眉目间的妩媚与妖娆,两女容貌无法比较,本就是不同性情与风格之人,却同样惹人注目,动人心弦。
凡空的视线落在南宫素心的眉眼,一时间只觉眼前颇为恍惚,她确信自己是第一次见到这个女子,但那不断涌上心间的熟悉感与那画卷中人如出一辙,叫她无所适从。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强行让自己回过神,当即目光垂落,不再多看。但那片刻的恍惚却已尽数落入姬小白的视线,她说不清心中是什么滋味,只是若隐若现的灼痛与不安叫她心中颇为烦乱,此时却不好贸然开口,只得不声不响地站在凡空身后。
凡空垂着眉,她第一次没有注意到姬小白异样的神情,半闭着眼于心中默念佛经,缓步走到矮几右侧,盘膝坐下,对旁侧的白衣女子言道:
“贫僧便是凡空。”
“小女子复姓南宫,名素心,来自京城丞相府,今来寻大师,乃是有要事相求。”
南宫素心对等待凡空许久之事并未表现出丝毫不耐,她身子似是不好,说完这句话后,便用白绢捂着嘴轻咳两声。从京城到青石镇便是快马加鞭也要赶上一个月,如此女这般体弱之人要从京城来到这里,便是路上走走停停,用上三两个月,也是极为不易之事。
经过长时间的赶路,一来到青石镇便在这小院中等候,无论态度还是作为都足够诚心,凡空能看出她面上的病容与疲态,心中却在暗自思量此女如此大费周章究竟所谓何事。
在凡空想来,此女无外乎是为了那一卷画轴,自她见到南宫素心时起,心中就已经有了猜测,再对其稍作观察,发现此女神魂中少了一魂一魄。如此一来,前后因果便可以轻易对接,这南宫素心必然就是画卷中人,她虽不知那熟悉之感来自何处,但却明白若当真如自己所想,那画卷便不可轻易送出。
她一直在提防国师的后手,若这女子前来索要画卷,便是耐人寻味之举,即便凡空心觉此女非是恶人,但防人之心却不可无。她摩挲着手中的念珠,视线落在门外,语气轻缓:
“不知南宫姑娘所说要事具体为何?”
闻言,南宫素心却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她的问题,却是目露深思,仔细看了凡空许久,这才再度开口:
“凡空大师可有看过贤平主持所留书信?”
此言一出,凡空低垂的眉眼顿时抬了起来,她看向南宫素心的目光虽依然平静,却与最初有了不同。贤平主持便凡空的师父,云亭山普贤寺的老和尚。南宫素心所言大出凡空意料,老和尚给她留有书信之事她从未告知他人,便是姬小白也不曾知晓,那么南宫素心是从何处得知书信之事?
答案清晰地浮出水面,此事若非凡空自己说出,便是老和尚告知了。由此一来,这京城的丞相府中人竟与老和尚相识?
心觉自己似乎无意中触及了某种隐秘之事,凡空的神情也变得凝重起来,她的视线回到南宫素心面上,如实相告:
“还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