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没有发生被人碰触的情况,很顺利度过,这是第四个节点的第二天,如果刚才没有遇到秦啸,没有被他抓住肩膀,这个节点,可能也会平静过去。但那个时候,姚锦没有躲开,不是不想躲,而是不能,不能激怒秦啸,男人喜怒不定,暴戾凶残,他若是真的一味反抗,兴许会和男人发生肢体冲突,那个时候就不是像现在这样,还能安然回来,说不定就被秦啸给强制带回去。比起秦啸,卢以星的危险程度显然低得多。
姚锦喘了两口气,这还只是开始,不是最后那天,他已经可以勉强忍耐,虽然周身都酸软麻痹地厉害,体内也似乎有千万条虫子在啃噬,瘙痒疼痛,但他能忍住,也必须忍住。
姚锦在同体内的一股股浪潮热涌做抗争,因此没有余力再来应付卢以星,他撑着墙壁,桌椅,向自己卧室走去,卢以星担忧地跟了两步,在姚锦进屋,反身关门时,卢以星很想冲进去,不过姚锦用那双就算沾满了情热的眼睛,可里面仍旧更多的是冰冷气息看他时,卢以星脚底宛若生了根般,眼睁睁看着姚锦将门关上,并锁死。
到屋里一个空的墙角下瘫坐着,姚锦蜷缩起双腿,两手紧紧抓着地面,有好些时候都觉得自己快要无法忍受,想不管不顾冲出去,谁都好,哪怕是卢以星也没有关系,只要能帮他接触掉体内的饥渴情涌,他的意识在身体内部越来越浓烈的欲、望折磨下,几近崩溃。但总会在最后一刻,他用后脑勺撞击墙壁,让钝痛把自己涣散的意识拉回来。
酷刑般的折磨,一直持续了两个多小时,等终于缓和下来,姚锦出了一身冷汗。内里衣服黏在身上,屋里没有空调,窗口也半开,深夜冷风直灌进来,姚锦剧烈打了个寒颤。
需要抓着墙壁,才能将自己身体直立起来,姚锦长身靠在壁面边,手往后面抹了把,拿到眼前一看,指尖微微猩红,擦破了点皮,但结果是他想要的,那么这些痛,就算值得。
这样一折腾,等他拿电话出来瞧时,差不多凌晨两点,睡意袭上来,也顾不得身体的不适,他掀开厚厚的床被,倒下去没几分钟就陷入深眠。
第二天周一,姚锦起得比卢以星早,去浴室好好洗了一下,直接在里面将校服穿上。
课还得上,他占了这个皮囊,在别人看来他不是姚锦,而是秦声,秦声需要做的,他就必须去做。在此之外,才能随自己安排。这是他在这方世界活着的基本法则,他得遵守。
高三基本没有新的课程,大多都是复习还有紧密的各种大大小小的考试,这天正好又是月考时间,早上下午两门考试,晚上则是晚自习。
下午考的数学,试卷发下来,姚锦和其他学生一样,拿起笔开始埋头做题,监考的有两名老师,一男一女,分别在教室前后站着,发卷子的是女老师,在发到姚锦那里时,并无意外的在看到他那张娟秀的脸时,愣了愣神。到后面考试开始,女老师装作无意的走到姚锦课桌前,看他做习题,想等着如果他做错了,那么她就帮他纠正一下,但随着姚锦越往试卷后面做,女老师越惊讶,这些解答,完美的几乎和标准答案一模一样。
还有十五分钟结束,姚锦提前做好,第一个交了试卷就离开教室。
时间还早,三点左右,晚上是晚自习,但那个时候是节点的最后期限,前面系统说的话,他一直记在心底,因此以身体不适为理由,向班主任请了假。他给弟弟蒋青捐骨髓这事,姚锦没有瞒着老师,而是找他说过,这样一来,请病假很快就批准了下来。
他出学校,到医院去看望蒋青。他有种预感,应该待不了多久了,所以准备加快计划进程。
到病房时,里面余珍刚好也在。
姚锦面色淡漠,还带了点微笑,敲了两下门,算是知会里面的人,不等他们过来开门,自己推开走进去。
两人神情完全相反,蒋青是喜悦开心,余珍则毫不掩饰自己的厌恶仇恨。
“你来干什么?不是让你滚吗?”余珍看到姚锦就怒不可支,昨天打了120急救电话,送丈夫蒋伟明到医院,伤的太重,造成了脑震荡,到今天中午才慢慢苏醒过来,余珍询问了事情原始,蒋伟明并没有见过秦声,所以不知道男生就是秦声,对方一在医院看到他,就扑了上来,说他家里有人病重,急需要用钱,让蒋伟明行行好帮他一把,借他一点,蒋伟明原本不想理会的,但是男生纠缠他,在他汽车前面挡着,司机不小心开车撞倒了他,蒋伟明急匆匆下车,想送男生去医院,但男生趴在他怀里不肯走,说他自己没受伤,一直哭求着,还说要自己做什么都可以,蒋伟明看他漂亮,于是一时头晕,把人带去了酒店,但后面男生忽然反悔,不但打伤了他,还把他原本买来给余珍的钻石手链偷了。
当然真实情况是钻石手链给了别的情人,余珍不知晓,自是全然相信蒋伟明。
“秦声,你怎么这么不要脸,我不是给过你钱吗?你怎么还用那种肮脏的手段,连自己身体都可以出卖,你不是我儿子,我没有你这样不知廉耻的儿子。”余珍只认定她听到的一切,连给姚锦反驳的机会都不给。
姚锦也没期盼过蒋伟明会说出什么好话,而且越抹黑他越好。他的漠然和无视,更加激怒余珍,她像头发怒的豹子,怒气冲冲奔过去,扬起手就要抽姚锦一耳光。
一把拦下余珍的手臂,并用力朝一边甩,余珍脚下站不稳,不受控地趔趄了好几步。撞上一边的桌椅。
姚锦绕过她,到蒋青那里,关于姚锦和他爸间的事,余珍和蒋青说过,让蒋青以后都不要再提姚锦这个人了,他不配做他大哥。
可是蒋青怎么会信,他爸什么德行,他比余珍还清楚,曾经见过他爸趁他妈不在家,带了陌生女人回来,虽然那个时候年纪小,可是蒋青知道的。更何况昨天姚锦是特地来医院看他的,根本不知道他爸也会来,更遑论是提前设计好,就是要破坏他们家庭。姚锦这么美好善良的人,蒋青绝对不信,他会做出那种事,一定是他爸蒋伟明在扭曲事实。
会这样以为,还有一点,不像他母亲,他爸几乎一周过来看他两次,每次待的时间都没超过半小时,总是匆匆来,又匆匆走。
“你也看到了,妈妈不喜欢我来,我本来想打电话给你,告诉你以后都不会出现在你面前,后来想想,觉得还是当面和你说比较好。昨天的事,就算是我的错吧,我以为蒋叔叔认识我,所以他说送我回去,我就真信了,后来他说要去酒店拿点东西,担心我在车里无聊,让我也一起去,我不知道,真的,我完全不知道事情会发展成那个样子。对不起啊,打伤了蒋叔叔,从今天开始,我一定滚得远远的。那么再见了,弟弟。”
“妈,对不起!”姚锦很自责地道,眼眸低都是波光潋滟的水雾。
余珍气的手都在发抖,姚锦红口白牙,完全是在颠倒黑白。
“我不要你的对不起,秦声,从这一刻开始,我不再是你妈妈,以后我们断绝母子关系。你不是很有能耐吗,那你继续用身体去赚钱,本来我还准备再给你几十万的,现在看来,你根本不需要。出去,你马上给我出去!”
余珍手指愤恨地指着大门方向,一张都是化学物包装出来的漂亮脸庞此刻扭曲到狰狞,几乎歇斯底里的吼叫。
“不,妈妈,不要,别赶大哥走,是爸爸在说谎,肯定不是哥哥的错,你相信哥哥啊,妈!”蒋青看到姚锦转身要往门外走,他情绪忽然激动起来,挣扎中将扎在手背上的针头都弄掉,鲜红的血珠即刻涌出来。
“你见过他多少次,他满口谎言,一心只想要钱,我找他说你生病了,请他到医院验下血,你猜他说什么,他当时就说自己没钱,让我给他点。秦声,你自己说,有没有这么一回事?”余珍奔到蒋青那里,按住他渗血的伤口,同时尖声叫住走到门口的男生。
姚锦悠悠转过头,看着那边的一对母子,笑得别有深意:“有!”
蒋青惊愕,余珍志得意满,带着仿佛胜利了般的姿态。
姚锦出了医院,乘车回去,出租车行驶中。
“还有多久?”
419:三个小时到节点末。
“三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