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又过了两年的场景,薛梧桐比初见时高了许多,沈林看上去也更加结实了,不再是瘦弱的书生样子。
薛梧桐吵着要让沈林扶她爬到树枝儿上去,她说那上面有一个蝉蜕下来的壳儿,用在沈林的药里刚刚好。沈林说他爬上树去,梧桐不肯,偏要自己往树上爬。她想也许一只小蝉刚刚从外皮里脱身而出,把旧的外壳儿,连同腿、脚、头和身子都留在树枝上,那样透明的蝉蜕,是上好的中药材。
梧桐从来没有上过树,沈林扶着她上去后,自己也腿脚伶俐的翻身上到枝上去了,梧桐却说他到树上来太重了,反而不安全,蹙着眉把他赶了下去,树上只剩下她一个人。
那个蝉蜕还在更高的树干上,梧桐小心翼翼的踩在树枝上,踮着脚去够着它。捏在手心的一瞬间,忽然脚下一滑,她赶紧抓着手旁的一个树枝,想用脚去蹬下面的树枝,却怎么也蹬不到。她的身子就这样悬在了半空中,她吓得不得了,已经开始哭起来。
沈林也急的不行,想要抱住她的腿放她慢慢下来,却也抱不到。他便将两只手胳膊直直的伸出去,手掌朝上,道:“妹妹,你松开手,跳下来,我接着你。”
薛梧桐啜泣了两声:“我,我太沉了,会压坏你的。”
沈林却是殷殷的看着她:“你别怕。”
于是薛梧桐松了手,从十来尺的高处往下坠,正正好掉到沈林的怀里,两个人一起倒在了草地上。
她看到沈林鬓角上流出了血,地上也染红了,她吓哭了,赶忙从沈林身上爬下来,跪在一边儿擦着他脸上的血:“三哥,你摔死了吗?”
沈林闷哼了两声睁开了眼,抬手擦了她眼角的泪:“傻子,哪有这么容易死。”
薛梧桐笑了笑,拿衣袖抹了脸上的泪水,她的眼睛黑晶晶的,蕴藏着青春的热情,笼在长而潮湿的睫毛后面。她张开手掌,透明的蝉蜕叫她捏在手心里被汗**了,她说:“三哥,蝉蜕被捏坏了。”
沈林从地上坐起身来,伸出两只手,握住梧桐的手。夏日里的空气是闷的,潮湿的像是开了封的浆糊,呼吸都有一丝吃力,只有近旁园子里的人工湖有一点微微的水声还叫人觉得凉爽。他望着她潮湿的睫毛,因为哭泣涨红的脸颊,他微微倾身,吻住了她的嘴唇。
颊边有温热的吐息,她呆呆的看着他,与她咫尺的这个人,眉梢眼角都暗含笑意,她闭了眼,轻轻地握了他的手,却是眼角一酸,掉下一滴泪来。
他抵着她的额头,将蝉蜕拨到自己手里,轻声地笑:“爱哭鬼。”他若不这么做就好了,因为这一笑,唤醒了两个人毕生的热情。
又是光影流失,薛梧桐和几个女孩子一起围坐着在绣花,这儿是沈公馆的里院,白木去过,所以记得。
她看去薛梧桐已和近日的样貌无甚分别,她和那几个女孩子一边儿做着针线,一边儿说着话。
薛梧桐喜欢那些色彩鲜艳的丝线,她非常喜爱她父亲送给她的那个万花筒,里面有各式各样的花样子和花颜色,这些丝线摆在一起,就和万花筒里五彩斑斓的景致一样。
她们绣着花儿,突然有人开了门进来了,是沈楚。
“我没事做,不想在外边儿溜达,过来看看姐姐们。”看到薛梧桐“呀”了一声,又道:“梧桐也来了?”
薛梧桐笑了笑算是回应了他,沈楚这时看见他五姐沈耘书正在绣一个荷包,他便跑过去说他也想试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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