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她终于哭累了,只趴在桌前,无声的流泪,又是身后帘动,银铃只响了一声便骤然停了。她起身,凳子“哧啦”一声,身后却没有人。
她又坐了下来,望着镜子里自己红肿的一双眼睛,幸好这时没有别人在,她想,这个样子叫别人瞧见了,不知道又要编排她些什么。可是,没有人,为什么没有人,热闹的前台,空寂的后台,不是这样的。
镜子里她的眼睛瞪得滚圆,她不可置信的缓缓偏过头,正看见身侧的一双白底绣暗花缎子鞋,她不敢再看,垂了眼,低声问道:“你是谁?”
是个姑娘,轻笑了两声。
从此,她的命运就不一样了。
两年后,又是一个十八岁的姑娘,在凤城的舞台上唱着《王昭君》,台下被提到最多的,却是月如的名字。
“我听说,月如姑娘那时候,是被鬼锁了魂、吃了身子的。”
“青天白日的胡说什么,她明明是嫌凤城给的钱太少,撕了合同跑了。”
“你以为陈老板是好惹的?她撕了合同说走就能走吗?指不定就是什么有钱人看上了,买回家去做姨太太去了。”
“说是广州来的大人物买走的呢!”
“刘司令?”
“可别胡说,广州有钱人家多了,刘司令不见得就有时间听她唱歌。”
坐在暗处,听到的闲话还真是不少,白木有些可怜台上的那个姑娘,唱了三首歌,偏偏三首都是从前月如的拿手曲目,她唱的其实也很好,只是有珠玉在前,看客们的眼界未免也就变高了。
白木眼神微动,刚想问些什么,就被沈楚截了话头,冲在她前面问道:“老哥,这个叫什么这姑娘,跟从前那个月如就差那么多吗?”
那男人瞟了沈楚一眼,“小兄弟新来的吧?从前没听过月如唱歌,真是遗憾,月如的嗓子,那是天上地下没法比的,这姑娘虽然长的挺像的,可这声音差远了,陈老板这副牌可算是砸手里了。”
沈楚连连点着头,客气的道谢。
长得像?白木却又迷惑了,月如清秀的样子,站在花藤前,和这台上浓妆艳抹,珠光宝气的热情的歌女,怎么会长得像?
她不知道月如熟悉的歌是不是《王昭君》,也不觉得月如会是鲜艳的红唇,又如何能确认,这里的月如,就是梧州那件小院里怯懦自卑的月如?
沈楚倒像是猜出了她的心思,覆在她耳边,挡住了一室的嘈杂,轻声道:“我有办法。”说罢,他拉着她的手,走出了舞厅。
两人下了楼,又到了二楼大堂,陈老板果然无时无刻不在赚钱的第一现场,沈楚坐在堂中的沙发上,朝陈老板招了招手。
陈老板果然就来了,打了个招呼道:“沈先生怎么回来得这么早,是不好玩儿吗?”
“陈老板,我今天晚上听说了一个名字,很是好奇。”
“什么名字?我一定知无不言。”
“月如。”
陈老板却突然站起身,慌张道:“这个,这个人,我并不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