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连日的不眠不休,沈楚已有些撑不住了,目光虚晃,呼吸粗重,不多时竟靠在白木的肩头睡了过去。
白木握着他的手,不动声色的为他传递着真气。
忽见路上白影一闪而过,她立刻松开手,摇醒了沈楚。
“她来了。”
这时刚刚输进的真气正在沈楚体内缓缓游走,他渐渐清醒,目光也是立时便锁住了路边的白影。
“是她吗?”
“是,她带着面具,还有那口小箱子,不会有错。”说罢白木立刻翻身飞下,没等沈楚看清她的动作,她便已经治住了那只魅。
魅,是没有法术的。
白木从虚空中幻出一条绳索,将她的两只手捆在身后,又朝房顶施了法术,送了沈楚下来。
沈楚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走。”
白木伸手结印,凝了诀,唤了风,将几人卷到了沉香白。
风过叶落,停的略微有些急促,白木晃了晃身形。抬手推开了房门,拉着魅进了屋子,沈楚便在身后掩上了房门。
白木将室内的电灯拉亮,解开了缚住魅的绳索,自己在桌前坐了。
那只魅倒很是局促,害怕的拖着自己的箱子朝墙边缩去。
“你别怕,我们只想问几个问题。”沈楚说着,接过了她手中的小木箱。
这句话仿佛什么时候说过,也是对着一个这样惶恐的姑娘,那是第一次见到月如,从墙洞里穿过去,他那时是这样说的。
魅仍是惊慌失措,低头望着自己空了的手,不知所以。
白木道:“你是谁?”
她低着头,没有说话。
白木又问道:“你为什么不愿离开呢?”
她仍然不说话。
白木站起来,走向她,“也许,我们可以帮你呢?”
她抬起头,明亮的黑眼珠一瞬不瞬的望着白木。
“你是谁?”她终于开口,谨小慎微。
“我叫白木,是一只妖。”
她目光飘移,戒备的看了沈楚:“他呢?也是妖?”
“让姑娘失望了,在下是人,叫沈楚。”
“沈楚?梧州沈公馆六少爷?”她急忙问道。
“是我。”沈楚问道,“你知道我?”
她点了点头,轻轻“嗯”了一声,“从前听说过。”
白木拉着她走到桌边坐下,又道:“从前?”
“我还活着的时候,沈六少名气那样大,谁又能不知道?”
“也是,你不怕我是妖吗?”
“有什么好怕的,我自己现在还不是成了这个样子。”她低下头,捏紧了手指,冷哼一声。
白木又问道,“那么,你愿意告诉我们吗?你为什么会变成一只魅,为什么随身携带一只木箱,为什么总是去那一家,又为什么附上人身?”
魅抬起头,目光很是平静,回答的话却有些出乎意料,她说:“我从前,叫李月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