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的感觉向云南艰难前进。
已经在野人山行军十多天了,侦察营是苦不堪言的,每个战士都破衣烂衫的,只能开路而忘了他们的责任侦察敌情。
“哒哒哒~”正在开路的三连二排突然遭到了鬼子的偷袭。
“接敌,接敌!”二排长大喊同时掏出盒子炮胡乱地四处射击。
西瓜一听枪声,马上赶了过来,偷袭二排的也就一个小队的鬼子,他们在野人山中四处找远征军,并发动了袭击,像这样的小队在野人山中有无数个,他们专门击杀落单的远征军战士,遇到大部队,马上通知他们的主力围歼。
陈飞一听枪声,吃了一惊,鬼子也进野人山了,他马上命令部队加快速度,同时命令赵六上前增援,尽快摆脱鬼子。
也多亏陈飞动作快,发现敌情,反击坚决,部队转移迅速,马上挣脱了小股鬼子的骚扰。
部队在原始森林走了十多天才走了五十多里地,侦察营接敌后,陈飞怕侦察营太辛苦,换赵六团开路。
独立师独立团赵六持着特制的缅刀,以一个军人特有的执着,果断和坚毅,亲自为全师开路,一颗颗大树巨藤被除掉,在密不透风的森林里,硬是砍出一条一尺宽的人行道。
当然,独立师最辛苦的不光是开路的独立团,还有工兵营,白天行军,晚上疲倦的士兵还得用芭蕉叶搭建营房。
每天晚上,陈飞都要跟几个团长聊聊当天发生的情况,虽然每天只能走很少的路。
“快没烟了,省着点抽。”老张头对赵大刀道。
“老张头,咱们都是东北老乡,别这么抠。”赵大刀笑道。
“抠个屁,是真快没了,咱们在无名小山都好几天了,现在又十几天,哪来的这么多烟,我看啊,咱们都好戒烟了。”老张头也笑道。
“那可怎么办,我老赵没烟抽,可走不到道。”赵大刀道。
“最后一人三包抽完没了。”陈飞道。
“也行,先抽了再说。”赵大刀光棍地道。
“师长,今天咱们不见了一个护士。”孙军医道。
“我们团也不见了一个战士。”孙军医道。
“不见了?怎么回事?什么时候?”陈飞道。
“应该是中午休息的时候,失踪的战士是在放哨,然后不见的。”郭亮道。
“我们失踪的护士也是在中午休息的时候,具体怎么失踪的我也不清楚,刚才点名的时候才发现的。”孙军医道。
“会不会还有鬼子在尾随?”朱国文道。
“不会的,如果有鬼子,早就发现了。”老狗道。
“众人看着陈飞,陈飞想了想道:“今后谁都不能落单,你们医护所到队伍中间来,各部队放哨不能一个人,要三人一组,保持高度警戒。不用布暗哨了,容易落单。”
“是。”众人道。
野外生存,风餐露宿倒是独立师的强项,可是这野人山实在是太诡异了,山高林密不说,还择天蔽日的,整日不见阳光,各种毒蛇猛兽,神出鬼没的,让人防不胜防,问题是这里的猛兽一点也不怕人,有的连火光都不怕,失踪一二个人太正常不过了。
“哎,想想现在真是有点后悔,还不如像孙立人一样,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咱们现在倒好,在这野人山里打转。”陈飞叹气道。
“师长,你就别说这话了,如果去印度,说不定半路被鬼子围歼了,再说回来,哪怕到了印度,就一定能是活路?鬼子就不去印度了?”赵大刀道。
“就是,如果不听委员长的,那以后回国了,咱们算是不听命令的部队,那委座能给你好眼色,说不定哪天让我去攻打武汉,全军覆没了。”路子恒道。
陈飞苦笑了一下道:“你们能理解就好,对了,老张头,这食物还有多少?能不能熬到云南?”
“肯定不行,最多再大半个月,咱们就断粮了,这大山一个月能走的出去?”老张头道。
“那你还不说说怎么节省粮食?”陈飞道。
“能有什么办法,打猎呗,挖野菜,这里到处都是,就是危险点,那也得打,不然能有什么办法。”老张头道。
“这样,如果发现河流,咱们就休息一下,补充一下体力,不然怕是真走不出去了。”陈飞道。
“行,到时候我组织各团的猎手打猎,让战士们挖野菜,再危险也得有吃点。”朱国文道。
陈飞点点头表示可以。
“咱们现在都是像个叫花子一样,是得好好洗漱一下。”何文斌道。
接下来又是十几天暗无天日的行军,根本没有可供独立师修整一下的地方,从陈飞到战士们每个人都胡子拉杂,每个人都非常颓废。
这十几天中又死了不下十个战士,其中有刚躺下就被蚂蟥吸干血的,有被毒蛇咬死的,有一不小心从山间上滚入山沟的,还有无辜失踪的,每天开会时,都是不好的消息,连赵大刀也受了伤,他带领五团为全师开路时,挥刀斩巨藤时,被藤条上的不知名的荆棘划伤了,手臂上都是一道道长长的口子。送到孙军医处,缝了十几针。
不过也终于有好消息了,晚上开会,郑老屁对陈飞道:“明天肯定有河流了。”
郑老屁的话,陈飞还是相信的,要不然这走南闯北的老马帮,连这点都看错,那真是废物了。
“这都一个月了,是得好好修整一下了,不然人都臭了。”何文斌道。
“哈哈哈······”赵大刀笑道,“现在谁还不臭,就你参谋长了?”
“报告师长,碰到走散的200师兄弟了,有一百多人。”一个侦察营战士跑过来道。
“是吗?快带过来。”陈飞连忙道。
他心想终于有兄弟部队的消息了。
“他们都饿的奄奄一息了,说是快六天没吃东西了,再不碰到我们就饿死了。”战士道。
“哦,老张头去看看。给他们点吃的,随便找个能动的过来。”陈飞道。
“是。”老张头回道马上起身去看了。
“这200师怎么跑到我们前面去了?”朱国文道。
“现在哪还有前后,我们肯定也饶了不少冤枉路,谁前面,谁后面不好说。”老馒头道。
“也是,出发前还跟杜长官他们前后脚,这没二天功夫就失联了。”朱国文道。
这时,老张头带着一个中尉过来,中尉吃了一个罐头,边插嘴边跟着老张头。
“报告陈师长,200师特务营二连副连长耿飞向您报道!”耿飞大喊道。
“哦,你们师长在什么位置?”陈飞道。
“我们······我们师长牺牲了。”耿飞哽咽地道。
“什么?”陈飞大惊,马上起身道。
“怎么回事?说清楚。”朱国文也起身问道。
“咱们戴师长在腊戌西南侧朗科地区遭到鬼子伏击,胸部和腹部中枪,没过几天就牺牲了,我是跟师参谋主任董干进入野人山,也有部队由郑庭笈指挥长率领去瑞丽,通过南坎到八真公路,我们跟不上,只能掉头去追杜长官部队了,没想到十几天前又遇鬼子伏击,董主任也牺牲了,我带着131个兄弟,两天前在前面山洞,没吃没喝只能等死,没想到能碰到陈师长······”耿飞激动地道。
陈飞一屁股坐在地上,呆住了。这回杜聿明真是痛失猛将。
“老张头,带他们下去休息,今后你们就跟着我们吧。”朱国文道。
“是。”耿飞回道,跟着老张头走了。
“师长都战死了,这他妈打得什么仗。”赵六怒骂道。
“从进缅甸,200师每回都是打前锋。同古,仁安羌,曼德勒让远征军司令部差得团团转,到头来,一败涂地,真他妈的扯淡!”连斯文的何文斌也怒骂道。
“都吵什么,回去睡觉!”陈飞边说边起身回自己营地了。他心想,远征军算是败得无药可救了,自己的部队何尝也不是。走进了原始森林,看着密不透风的巨大树木,不知哪天才能走出这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