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陈鹏的话,贺辰一口漱口水差点没呛在喉咙里。他胡乱地擦了一下嘴角的泡沫,放下牙刷,立刻跑到了电视机前。
电视的画面刚好停留在龚名的照片上,而后画面又转移到酒店会议室的LED屏那里,上面显示着龚名和福达制药签订的那份伪造协议。当然,此刻的媒体和正在观看新闻的观众,乃至是贺辰,都不知道那份协议是伪造的。因为警察还在调查取证阶段,也并未公开处理这事,所以他们目前调查到协议有伪造痕迹这个线索,也并未公开。加之杨开一直在现场添油加醋,看到的人很容易信以为真。
贺辰看到电视里的杨开,假装无助地站在媒体前,声泪俱下地控诉着龚名和福达制药的罪行。他用后面伪造的所谓的证据,控诉龚名两年前在媒体面前诬陷他们家,是因为勾结了福达制药,受了利益驱使,说他不配为人师表,在这行继续混下去。
接着他又故意博同情地告诉媒体,自从两年前他们家的制药厂常开被龚名不实曝光药品发现质量问题后,常开制药便遭受到了毁灭性的打击。他的父亲虽然最终没受牵连,可却也被气得中风进了医院。
杨开站在媒体面前,满脸的悲愤,继续控诉龚名道:“我们常开一直都是诚信经营,父亲和常开的研发部绝不会做这样的事。从前龚教授没来之前,我们常开生产的上百种药品没出现过任何质量问题。所以事情发生后,我对他一直有所怀疑。这两天我一直在秘密关注调查他,最近终于被我发现了他和福达制药串通一气,坑害常开的事情。我父亲杨余兴知道后,一直劝我息事宁人,可看着躺在病床上的父亲,依然逍遥法外的福达和始作俑者的龚名教授,我实在是气不过。”
说完这话,他再次把头转向身后的LED屏,指着那张所谓的证据道:“这个是我前天在龚教授的办公室里找出来的,我不怕别人说我获取得方法有违道德。事实上,我也为此付出了代价。我因为偷窃的罪名,昨天才从警局里出来。现在我站在这里,敢坦然地向在你们媒体前曝光这事,我已经想到了我的后果。但是我不后悔,我不想这件事情最后再不了了之。几年前,他们能联合把常开拉下马,可见他们心术不正,法力通天。我不得已选择用这种方式,找到他们的罪证,公开在媒体面前,也是希望媒体和公众能还常开,还我父亲一个公道!我的父亲已经深受其害,我这个做儿子的,不能再眼睁睁地看着他一天天地活在被诬陷的痛苦中。就算警察不抓他们,法律不判他们,我也必须让大家知道他们是什么样的人,决不能让这种没有品行的人继续呆在制药圈,让他祸害更多的人……”
贺辰看着电视里的杨开还在声泪俱下地控诉着,说话间,他还故意配合似的掉了几滴泪,以博取大家的同情。贺辰看到他这矫揉造作的样子,只觉心中憋闷。没吃一点早饭的他,胃里翻江倒海,快要吐了。他望着电视惺惺作态的杨开,出离愤怒。贺辰紧握着拳头,指甲陷在手掌里,把掌心的皮肤都要抠白了。
站在一边的陈鹏,看到贺辰脸色苍白,望着电视咬牙切齿的,吓得他赶快过来扶住他的肩膀,关切地问道:“小辰,你没事吧?”
贺辰好像没有听到他的话似的,只是望着电视,嘴里嘟囔了一句,“他绝不会做这样的事!”说完,他便好似突然想到了什么,开始满房间地找起东西来。
陈鹏紧张地跟在贺辰身后,不住地问他:“你在干什么?找什么东西吗?”
说了几遍之后,贺辰才终于听到他的问话,头也不抬地回答他说:“我在找我的手机。”
陈鹏想到刚才贺辰是从洗手间出来的,于是连忙跑到洗手间,从盥洗台大理石台面上,找到了贺辰的手机。他立刻把手机拿出来,递给贺辰,“你落在卫生间啦!”
“谢谢!”贺辰接过手机,手指颤抖地划开,直接进入拨号页面。他不用特意去翻通讯录,快速地输下了那个早已烂熟于心的号码。
然而,号码拨过去后,贺辰便听到了那个毫无感情色彩的女声,“你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偏偏这个时候关机,联系不上,贺辰简直要被急死了。他打开通讯录,翻到杜加的号码,播了过去。
杜加刚接起电话,便听到那端的贺辰十分焦急地询问他道:“加哥,你能联系上龚名哥哥吗?”
“刚才大超给他打过电话,他关机了。”其实,杜加在这个时间接到贺辰的电话,他便明白贺辰要跟他说什么了。他也不绕弯子,直截了当地问贺辰,“你也看到电视新闻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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